“值得。”陈净斩钉截铁,“用我一个人的风险,换来大桥项目的顺利复工,换来三十万湖洪人民的信心和支持,更换来了将这股隐藏在暗处的邪恶势力彻底暴露在阳光下的机会。这笔账,无论怎么算,都值得。”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几秒。
久到陈净几乎以为信号断了的时候,胡延松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语气似乎柔和了一丝。
“你是个好兵,但有时候,太刚则易折。以后做事,多想想知之。”
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陈净握着手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通过了这次考验。最后那句话,既是提醒,也是一种变相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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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省城,一间清幽雅致的书房内。
罗启盛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书房的红木大案上,一方上好的端砚里,墨汁已经快要干涸。他刚刚写下的一幅字,只有一个字——“忍”。但最后一笔,却因为力道失控,划破了名贵的宣纸,留下了一道狰狞的墨痕。
“失败了……还自杀了……”
他低声喃喃,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惊怒和一丝……寒意。
他花了天价,动用了最隐秘的渠道,请来了号称从无失手的“黑蛇”,结果不仅任务失败,连人都折了进去。
更让他感到心惊的是,从手下人传回的现场细节来看,这根本不是一次单纯的刺杀,而是一场反向的围猎!
那个叫陈净的年轻人,竟然预判了他所有的动作,用自己做诱饵,反过来给他设了一个局!
“我小看他了。”罗启盛缓缓闭上眼睛,“他不是过江的猛龙,他是一头……懂得用脑子捕猎的猛虎。”
这次刺杀,是他仕途生涯中,走得最臭的一步棋。
不但没能除掉陈净,反而给他送上了一份天大的政治资本和一道坚不可摧的护身符。经此一役,陈净在湖洪县的威望将如日中天,市里省里都会把他当成重点保护和培养的对象。短期内,任何人都别想再用盘外招动他。
“董事长,我们接下来……”一旁的心腹低声问道。
罗启盛睁开眼,眼中的暴戾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暴力,是最低级的手段。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方的天空,缓缓说道:“他不是想建桥吗?那就让他建。去告诉寄给省纪委、巡视组,还有……京城的御史台。”
“硬的不行,我们就来软的。我倒要看看,他陈净的屁股,是不是真的那么干净!”
“我不信,扳不倒他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