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桂他们肯定不乐意,老太太都被腌进味儿了。”曾小花想想那臭味都恶心,这办法肯定行不通。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要能取到包裹,你说。”曾巧巧真是烦死了这个堂妹,想要好处又不愿意付出,真当占便宜是捡大白菜哦。
“没有,堂姐,你脑瓜子转的快,你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呗。”曾小花为了好处也是拼了,抱着曾巧巧手臂撒娇。
“这哪来的一对白痴?”
过路的人看她就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两人,两个女人拉拉扯扯的,有伤风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人,尤其是那个大肚子的。
“你烦不烦,走了回家,边走边想,。”曾巧巧没取到包裹本就一身火气,现在又被人蛐蛐,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丢下曾小花就往红星村走。
“堂姐,你等等我。”果然是塑料姐妹花,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方成安当兵的,体力好走路带风,步伐也快,从公社回到家也就花了二十多分钟。
田里,社员们正在种油菜,这种是用来榨油,公社有国营的榨油坊,等到来年,这些油菜开花结果之后,大队上交一部分给公社,剩下的可以换成钱,或者榨成油分给社员。
大家一年吃用的油,基本就是这样来的。
实在没有油了就买大肥肉熬猪油,但这个年代大肥肉不好买,基本都是吃菜籽油比较多。
方成安是走小路回来的额,在田里忙碌的人没有看到他背着一个大包裹回来,不过却被在山脚打猪草的方家几个小孩看到了。
尤其是方宝儿,眼睛像淬了毒一样的看着方成安离开的方向。
她不知道,为什么小叔小婶没死,牛牛那个野种也没死。
现在的一切和梦里都不一样了,她很暴躁,想给这家人下毒的冲动。
几岁的孩子能有这么恶毒的心思,可见平日里父母是怎样言传身教的。
三桂跑过来推了推她的身子,“赔钱货,你想不想吃奶糖。”
三桂看着方成安背篓里的大包裹,“包裹这么大,里面肯定有不少好吃的。”话落哈喇子忍不住流了出来。
“滚开,我不是赔钱货,再叫我赔钱我,我叫我娘揍你。”方宝儿把三桂推跌坐在地,气愤的道。
他们讨厌死了,什么都要和她抢,现在她什么都没了,娘一天天拉着个死人脸,爹躺在床上,啥也不干就做白日梦。
她忍不住想,她要是小叔小婶的女儿就好了,他们家所有的好东西都会是她的。那个神奇的黑圈圈也会是她的。
后来她长大了才明白,她不过是把大人咀嚼过的残渣,吃进去又吐了出来。
方老二在牌桌上输红了眼时,回家辱骂方宝儿,把“赔钱货”三个字当口头禅;方宝儿的娘在灶台前,把对丈夫的怨恨熬成浓稠的毒汁,每添一把柴,就滴进孩子眼里一滴。
他们教孩子“抢”是生存法则,教孩子“恨”是自卫武器,却忘了告诉孩子,人心不是背篓,装多了尖锐的刺,会先扎破自己的皮肉。
当方宝儿幻想成为小叔家的女儿时,她幻想的不是爱,而是独占所有好东西的特权。这些念头像荒原上的野藤,缠绕着孩子尚未长成的骨头,等他们成年,野藤早已和骨血长在一起,再也剥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