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床很大,差不多是两米的大床,就算他们娘仨在这上面打太极都够了。
林芝兰先把旧的床单铺在稻草上,在铺上灰色的垫褥,在铺上一层小碎花床单,很快床就铺好了。
林芝兰又回到那个房间,把柜子里的荞麦枕头拿出来,套上小碎花的枕套。
林芝兰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次,这才把这边的屋子收拾好。
方成安见她忙,自己也没有帮得上忙的,这才拿着自己吃面的碗去洗,又看了看堆在墙角的木材。
想来是建房子后剩下的,有的已经被劈成柴了,还有一些没有劈,堆在那里乱七八糟的。
方成安上前看了看,这些木材有的还不太干,于是他开始动手整理这堆木材,两个人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林芝兰第三次把抹布拧干、搭在窗台上时,夕阳刚好从山脊那头斜照进来,把整间小屋镀成蜜糖色。
她回头,看见方成安正把最后一根杉木码成井字形,木屑沾在他袖口,像落了一层碎金。
“怎么全码成垛了?”她走过去,拿脚尖踢了踢最底下那根,“不拿来当柴烧吗?”
方成安把斧头倒插进木墩,抬手抹了把汗:“劈得太碎,潮气容易进芯子,烧起来呛人。先这么码着,等晾透了再劈——”
他顿了顿,忽然弯腰从垛缝里抽出一条细长的木条,掂了掂,“这根直,留着给你搭晾衣杆。”
林芝兰愣了一下,嘴角翘起来:“怎么?把我当老妈子,只给你们父子洗衣服了?”
“哪能啊。”方成安低头把木条上的树皮刮干净,声音混在沙沙的刨花声里,“你还会哭,还会把眼泪往我心里灌。”
林芝兰作势要打他,手抬到半空却停住了——她突然舍不得打这个男人了。
“油腔滑调。”
“只对你一个人油腔滑调。”
林芝兰老脸一红,瞪了他一眼,狗男人既然这么不要脸,那就别怪已经奴役他了。
“你帮我做一个挂衣服的支架,我要这样的。”林芝兰怕他不懂,还特意用木棍在地上简单的画了支架的样子。
方成安眯着眼睛,越看心跳越快,这衣架子,不是几十年后的衣架子样式吗?
“看懂了没有?”林芝兰把木棍放下,想着,如果方成安还不懂她在仔细的给他说一次。
“懂了,不过你要帮忙。”方成安收敛思绪要求道。
林芝兰还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快保不住了。
“可以。”林芝兰爽快的应下,让人家帮自己做东西,帮忙不是应该的嘛。
方成安找了几根合适的木材,又找了一些工具开始给林芝兰做衣架子。
林芝兰在一边,看着他认真干活的模样发呆。
“芝兰。”
“啊!”林芝兰还以为方成安要什么材料。
“以后我劈柴,你递水;你洗衣,我晾杆。咱们把日子过成榫卯,一块一块卡得死紧,好不好?”方成安继续手里的活计,紧张的等着林芝兰的回答。
林芝兰突然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认真的看着方成安,夕阳的余晖全碎在她瞳仁里。
方成安很怕她说出拒绝的话。
“榫卯也得先凿眼儿不是。”林芝兰认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