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凤这辈子,最讨厌仗势欺人。
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好姐妹居然干出这种事,让她一时有点儿接受不了。
迷龙听到这话,心底一沉,脸色变得铁青。
燕姐见到安凤冲自己发脾气,也不知道哪根弦没搭对,积压的委屈跟火气全都爆了出来。
“ 晓得了噻,你从来就没瞧得起过我,这会儿总算把心窝子话说出来了嘛。
你是哪个哦?高高在上的处长太太噻。
李处长在整个轧钢厂说一不二,后台直通天上,平常哪个敢给你甩脸子?”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满天飞。
“我咋个了嘛?我不就是跟工友拌了两句嘴吗?用得着给我扣帽子安罪名哦?”
“你…”安凤被这顿抢白整得一时语塞,眼眶当场就红了。
燕姐说上瘾了,完全不顾及后果。
“咋个,说不出来话了哇?要得,那我来说。
我…”
“啪…”
迷龙气得青筋突突,浑身发抖,狠狠给了她一个大比兜。
“说你麻痹,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嫂子呲牙。”
燕姐捂着脸,眼神直勾勾地瞪着自己男人,怀疑自己在做梦。
“男娃子,你打我?你居然舍得打我哟。”
李大炮眼里看不出丝毫情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安凤有些不忍,却没有言语,深深叹了一口气。
自从燕姐进了厂,她感觉这个川妹子就变了,变得太陌生了。
迷龙喘着粗气,大声怒喝道:“打你?我打你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没有炮哥,就没有我迷龙的今天。
老子刚进厂,就是个普通保卫员。
是炮哥,是炮哥器重我,才让我三年内当上了科长。
你踏妈的出去打听打听,很多人一辈子都升不了一级。
这样的恩情,这辈子我就是做牛做马都还不上。”
他越说越来气,眼角差点迸裂。
“你现在敢对着嫂子呲牙,我踏马整死你的心都有。”
燕姐红着眼眶,粮仓剧烈起伏,““你个砍脑壳的,算啥子男人哦,只会打自家婆娘。
老娘当初真是眼睛遭牛屎糊了,才看上你这个龟儿子。”
迷龙紧绷着脸,骨节攥的发白。“打你怎么了?你忘恩负义就是欠打。
踏马的,老子问你。
如果现在我不穿这身皮,你还敢在厂里鼻孔朝天?你敢吗?”
安凤听得心里发酸,无奈的看向自己男人,“大炮…”声音很小。
李大炮坐着巍然不动,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邃。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啥,没有人。
燕姐彻底豁出去了,火气差点儿掀翻天灵盖。
“龟儿子,老娘是莫得文化,可老娘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当初你们不在屋头,那帮龟孙儿来堵门,老娘提菜刀就跟他们拼命。
平时间我把她当亲妹子待,有哈好事都先想到她。
这哈好了,就为点点事情,你要跟老娘离婚,她要跟老娘断交情。
一个个都来欺悔老娘,凭啥子嘛?”
川渝暴龙,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