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她暗暗给自己加油，眼皮却开始打架。昨晚为了赶这趟早班机，她只睡了三个小时，早上六点就爬起来，洗漱化妆赶去机场，刚才又一直紧绷着神经，这会儿困意像潮水似的涌上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她使劲眨了眨眼，想把困意赶走，可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怎么都抬不起来。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差点真的睡过去的时候，忽然感觉靠在肩膀上的脑袋动了动。
许意老师要醒了！
这个念头像道闪电，“唰”地一下劈得她瞬间清醒。她来不及多想，赶紧闭上眼睛，把呼吸调整得跟睡着时一样轻，连眼皮都不敢颤一下，活像只遇到危险就装死的鸵鸟。心脏却“砰砰”狂跳，像要跳出嗓子眼，连带着胸腔都在震动。
她能感觉到许意在慢慢挪开脑袋，动作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尴尬，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肯定是红着脸，眼神慌乱，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跟刚才自己刚才认出他时的样子一个样。
想到这儿，小姑娘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笑了下，嘴角弯起个小小的弧度，又赶紧抿住，生怕被许意发现。
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像雷达似的捕捉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调整坐姿时，毛毯摩擦裤子的“窸窣”声；他想咳嗽又忍住，最后只轻轻清了清嗓子的声音；还有他似乎想开口说话，却又把话咽回去的犹豫，连喉结滚动的声音都能隐约听到。
就在这时，机舱里的广播突然响了，空姐温柔的声音透过喇叭传出来：“各位乘客您好，飞机即将开始降落，请您系好安全带，将座椅靠背调整至直立位置，感谢您的配合。”
小姑娘借着这个机会，悄悄往旁边瞟了眼。只见许意正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漫无目的地划来划去，屏幕亮着，却没看进去多少内容。
他的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嘴唇，和微微泛红的耳根——那红色顺着耳尖往下蔓延，连脖子都透着点粉色，一看就还在尴尬。
小姑娘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像揣了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连手心都冒出了汗。刚才靠在一起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肩膀上，带着点让人晕眩的暖意，怎么都散不去。
“还好没被发现。”她暗暗松了口气，心里却又有点小小的失落，像不小心丢了块甜甜的糖。
她悄悄把肩膀往后缩了缩，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骨头发出“咔哒”的响声，在安静的机舱里格外清晰。
许意的动作猛地一顿，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他下意识地侧过脸，正好对上那个小姑娘“刚睡醒”的眼神——她的眼睛还带着点惺忪的睡意，睫毛上像沾了层水汽，朦朦胧胧的，懵懂地看着他，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刚被广播吵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