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碎中认清遗憾
生命漫长也短暂
跳动心脏长出藤蔓
愿为险而战
跌入灰暗坠入深渊
沾满泥土的脸
没有神的光环
握紧手中的平凡……”
吉他节奏越来越快,像急促的心跳,敲得人胸口发闷。台下穿红衣服的大姐手捂着嘴,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打湿了胸前别着的襟花——那是她丈夫前年得肺癌时,她在医院门口买的,说要讨个“花好月圆”的彩头,后来男人走了,襟花却一直别着,洗得都褪了色。她旁边的大叔悄悄递过纸巾,自己的眼圈也红得像兔子。
屏幕里的李思雨不知什么时候背过了身,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擦眼泪,顾念伸出小手,轻轻拍着妈妈的后背,学着大人的样子安慰:“妈妈不哭,念念不疼。”
那声“不疼”,轻得像羽毛,却重得让人喘不过气。许意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点破音的哽咽,却像喊出来的誓言,撞得人耳膜发颤。屏幕里的顾念不知什么时候坐直了身子,小手攥着病号服的衣角,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镜头,像是听懂了那句“生命的火已点燃”,小嘴角悄悄往上翘,露出颗刚长的小虎牙,像暗夜里突然亮起的星。
演播厅里,有人开始抽鼻子,有人用咳嗽掩饰哽咽,连最前排的摄像大哥都悄悄抹了把脸,镜头晃了半秒才稳住。
“不要神的光环
只要你的平凡
此心此生无憾
生命的火已点燃……”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他的指尖还在琴弦上颤,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掉,砸在吉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像颗凝固的泪。
现场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出风声,三秒后,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接着,掌声像潮水似的涌起来,带着哽咽,带着激动,拍得人手心发麻。
后排的大爷拄着拐杖站起来,拐杖“笃笃”地敲着地板,跟着节奏用力拍,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上;中间一排的年轻小姑娘们抱在一起哭,眼泪打湿了彼此的肩膀;连一直板着脸的导播,都红着眼圈,对着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
李思雨在屏幕里对着镜头深深鞠躬,头发滑下来遮住脸,只看见肩膀在抖,像被风吹得摇晃的芦苇,却透着股不肯折的韧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