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川祥子的思绪在此刻猛地打了个结,她用力摇了摇头,仿佛要将这个过于武断的念头甩出脑海。
“不对……是我先入为主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进行更符合逻辑的推理。
“既然这一世,小睦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带着白来找我……”
“这不正说明,小睦她自己也对重组crychic毫无兴趣,甚至对白明确表达了拒绝吗?”
这个认知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她因愤怒而膨胀的预设。
毕竟,在上一世,正是若叶睦带着雨宫白找到了自己,成为了那段灰暗时光里微弱却关键的光。
可这一世,那条既定的轨迹并未重演。
思绪至此,丰川祥子骤然清醒了几分。
她想起雨宫白之前确实曾拜托过自己,希望她能帮忙解开长崎素世的心结……
“可是……为什么?”
丰川祥子纤细的眉毛紧紧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车窗边缘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我和素世见面的地方?”
“这完全没有道理……”
疑问如同回旋镖,再次击中了她。
于是乎,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像梳理乐谱上的不和谐音一般,仔细回溯每一个细节。
这时,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确实给若叶睦打过电话,邀请她一同来“说服”素世,彻底断绝她组乐队的念头。
虽然对方当时拒绝了,但也证明了,知道今天这场会面的人,除了长崎素世,就只有若叶睦了。
那么,答案几乎昭然若揭。
“那么既然如此……通风报信,暗示白赶来‘救人’的,也只能是小睦了吧?”
这个推测一旦成形,就如同藤蔓般迅速缠绕住她的心脏,并且不断收紧。
“小睦……”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先前对长崎素世的怒火,此刻毫无保留地转移到了那位看似最与世无争的“青梅竹马”身上。
“你究竟……在想什么?”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想到雨宫白那苍白如纸的脸色,那身触目惊心的伤痕,很可能都与若叶睦这无法理解的“引导”有关……
一股混杂着担忧、愤怒和被背叛感的火焰,便在她胸腔里“腾”地燃烧起来,几乎要灼伤喉咙。
于是乎,她再也无法忍耐,立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飞快地找到了若叶睦的号码,用力按下了拨打键。
——
另一边,若叶睦正慵懒地陷在松软的大床里,微微喘息着。
刚才,她用雨宫白送的那条手绳。
榨完了几杯好喝的黄瓜汁。
空气里也飘浮着若有似无的。
属于黄瓜的清新气息。
还有混杂着一点汗水的湿润。
此刻,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腕间那条有些湿润的手绳,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想到长崎素世此刻可能正被丰川祥子咄咄相逼,甚至可能因此退出乐队,一抹难以察觉的愉悦笑意便浮现在若叶睦的嘴角。
一切都在按她预想的方向发展。
之前,祥子邀她一同去“说服”素世时,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拒绝,并非不忍,而是为了不留任何把柄。
毕竟让祥子冲在前面做那个恶人,再完美不过。
倘若自己亲自下场,万一素世向雨宫白哭诉,白的心里会如何看待自己?
那肯定是印象必定会大打折扣,甚至自己有可能会和上一世那样再次输掉。
而现在,无论结果如何,她都立于不败之地。
素世若离开,乐队贝斯手的位置空缺,于情于理,白都会来找她。
毕竟之前她曾说过,要让对方依赖自己。
若素世侥幸留下,此事也全然与她若叶睦无关,她依然是那个安静、与世无争的小睦。
“祥子啊祥子……”
她轻声自语,举起手,看着那根勾在纤白手指上的手绳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嘴角勾起一抹算计得逞的猫儿般的弧度
“你这只奋力鸣叫、吸引所有注意的螳螂……又怎么会知道,黄雀只是在静静地等待呢?”
这招就叫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就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
屏幕亮起,来电显示赫然是【丰川祥子】
看到这一幕,若叶睦微微挑眉。
这个时间点……祥子的电话?是来哭诉失败,还是质问什么?
她并不着急,任由电话响了几声,才慢条斯理地伸手指起,按下了接听键,用一如既往平淡无波的语调轻声问道:
“祥?有什么事?”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丰川祥子几乎压抑不住怒火的,带着颤抖的质问声:
“小睦!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听到电话那头祥子尖锐的质问,若叶睦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拧紧。
一股冰冷的不安感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的心脏。
“祥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小睦!”
丰川祥子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以及一丝强忍却仍能察觉的哭腔
“事到如今还装傻,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你知不知道白因为你,都遭遇了什么?!”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