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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市井余念,父爱沉金(1 / 2)

学术交流会后的周日,阳光褪去了深秋的凉意,变得格外和煦。林野没有像往常一样泡在图书馆或玄幽搜灵境,而是按照之前和老中医的约定,来到了位于老城区巷弄里的“便民诊所”。

上周交流会结束时,苏晚曾笑着调侃他“不仅学术厉害,还懂中医调理”,其实只有林野自己知道,这都是得益于玄幽搜灵境里积累的知识,以及偶尔来诊所帮忙时,老中医的言传身教。他想着趁周末有空,多学点实用的临床经验,说不定以后能帮到更多人,就像帮李然学姐完成心愿、帮陈教授补充病例数据那样。

便民诊所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靠墙的药柜里摆满了贴着标签的药材,空气中弥漫着甘草、当归和陈皮混合的清香。老中医姓周,头发花白,精神却很矍铄,见林野来,笑着招呼:“小林来了?今天正好不忙,带你认认新到的几味药材,再教教你怎么辨证配药。”

“谢谢周叔。”林野笑着应下,穿上诊所备用的白大褂,开始帮忙整理散落的药材。他的动作娴熟,分类、称重、打包都做得有条不紊,这不仅是因为周叔的教导,更得益于李然灵体“基础医学(精通)”带来的细致与严谨。

就在他将一味晒干的金银花装进药罐时,指尖突然触到一股异样的灵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却带着一股执拗的焦灼,像一根细细的针,轻轻刺着人的神经。这股灵息和李然学姐平和的灵息截然不同,波动剧烈,充满了不安与牵挂,与系统之前提示的“二级灵体”特征完全吻合。

林野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放慢了手上的动作,暗中调动“灵息诊断”技能。指尖泛起微不可查的灵光,顺着灵息的轨迹缓缓探寻,很快就锁定了灵息的源头:诊所候诊区的长椅旁,站着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虚影。

男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夹克衫,袖口磨出了毛边,裤腿上还沾着些许泥土,看样子像是常年在外奔波的体力劳动者。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但眉头紧紧拧着,眼神里满是挥之不去的焦虑,正不停地在候诊区踱步,目光死死地盯着角落里一个蜷缩着的小男孩。

“小朋友,别害怕,告诉爷爷,哪里不舒服呀?”周叔温和的声音打断了林野的思绪。他抬眼望去,只见那个被男人虚影注视着的小男孩,约莫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旧外套,小脸蜡黄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正不停地咳嗽,每咳一声,小小的肩膀就剧烈地颤抖一下,像是承受不住这份痛苦。

小男孩身边坐着一个面色憔悴的女人,眼眶红肿,显然是哭过很久。她握着小男孩冰凉的小手,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周医生,您快帮孩子看看吧。他这咳嗽总不好,前阵子在医院查说是肺里有炎症,打了快一个月的针,吃了不少药,也没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实在是没辙了,才来麻烦您……”

女人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中年男人虚影猛地往前凑了几步,像是想靠近小男孩,却又被无形的屏障挡住。他的灵息瞬间变得剧烈起来,波动得几乎要溃散,林野甚至能感受到他心中那份撕心裂肺的担忧,仿佛听到了一声无声的呐喊:“我的娃!我的娃不能有事啊!”

林野心中一紧,立刻开启“悲悯共情”技能。下一秒,无数断断续续的画面和情绪涌入他的脑海,像是在看一部碎片化的纪录片:

男人推着一辆旧三轮车,在清晨的菜市场里叫卖蔬菜,寒风吹红了他的脸颊,手上布满了冻疮,却依旧攥着皱巴巴的零钱,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眼神里满是期盼——那是给孩子治病的钱;深夜,男人坐在昏暗的台灯下,面前摆着一沓沓皱巴巴的账单,他戴着老花镜,手指因为长期搬重物而关节粗大、不停颤抖,却依旧一笔一划地核算着收支,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满是疲惫与焦虑;病床上的小男孩想吃苹果,男人笨拙地削着,果皮断断续续,却耐心地把果肉切成小块,喂到孩子嘴边,眼神里的温柔能溢出水来;还有最后一幕,男人在菜市场突然捂住胸口,脸色惨白,直直地倒了下去,手里还攥着刚收到的、准备给孩子买药的零钱……

【触发技能:灵息诊断(高阶)+悲悯共情(高阶),灵息源解析成功】

【灵息信息:生前身份——市井蔬菜商贩张强,45岁,因突发急性心梗抢救无效离世,技能——市井生计(精通)、账目核算(熟练)、蔬菜保鲜(精通),核心执念——幼子张明(乳名:明明)的病毒性肺炎未愈,藏有一笔“救命钱”未能交付家人】

【灵息等级:二级灵体(微弱级)】

【灵息状态:极度不稳定,因过度担忧子嗣病情,灵体能量持续损耗,濒临溃散】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林野心中五味杂陈。原来这位张强大叔是个普通的蔬菜商贩,一辈子勤勤恳恳,只为给家人更好的生活,可偏偏天不遂人愿,突发意外离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生病的儿子。那份执念如此之深,以至于灵体滞留人间,哪怕能量即将耗尽,也不肯离去。

“周叔,让我来帮小朋友看看吧。”林野主动走上前,他知道,现在只有尽快帮明明治好病,才能了却张强大叔的执念,保住他即将溃散的灵体。

他在小男孩身边坐下,动作轻柔地摸了摸明明的额头,又轻轻拿起他的手腕,模仿着周叔的样子搭脉。指尖触到明明冰凉的皮肤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孩子脉搏的微弱与急促。同时,他借着搭脉的动作,悄然将一丝温和的安抚性灵息渡向明明,不仅是为了缓解孩子的不适,也是在向一旁的张强虚影传递信号:“大叔,我能帮你,你别着急。”

张强的虚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焦躁的步伐渐渐放缓,目光落在林野身上,带着几分审视,更多的却是绝望中的希冀。

“明明,告诉哥哥,咳嗽的时候,胸口会不会疼?”林野温和地问道,声音放得很低,生怕吓到孩子。

明明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疼……还有点闷,喘不上气。”

“那晚上睡觉的时候,是不是咳得更厉害?有没有发烧、流鼻涕的情况?”林野继续追问,脑海中快速回忆着李然灵体分享的儿科呼吸系统疾病知识。

明明的妈妈连忙补充道:“对对对!晚上咳得根本睡不着,有时候还会发烧,不过都是低烧,流鼻涕倒不明显。医生说是什么炎症合并感染,我们也听不懂,只知道孩子遭罪。”

林野心中有了初步判断,他转头看向张强的虚影,对着空气轻声开口:“张大叔,我知道你很担心明明,也知道你有话想对我说。我能帮你治好明明的病,但你得告诉我,明明的病还有没有其他没说出来的症状?还有你藏起来的那笔钱,在哪里,密码是什么?只有拿到钱,才能让明明接受更好的治疗,你说对不对?”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张强虚影的耳中。虚影猛地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野,仿佛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竟然能看到自己、听懂自己的心声。过了几秒,他激动地挥了挥手,像是在回应林野的话。紧接着,一股更清晰的意念化作零碎的片段,涌入林野的脑海:

“上个月……明明感冒没在意……拖成了肺炎……后来总说累……不想吃饭……走路都没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