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入职后,苏晴第二天又跑去军区想要当面感谢贺言之。
但如她所想,贺言之的确已经交代了,现在的她,已经不能轻易进去。
有什么事,只能通过电话跟他说。
……
半个月后,苏晴入职餐饮公司担任前台经理已有一段时间。
她确实有几分能力和眼色,将前台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但内心深处那份不甘和隐秘的企图,却从未熄灭。
她刻意在同事间,尤其是那些对高层八卦感兴趣的女员工中,似有若无地透露着自己与贺师长家关系匪浅。
言语间暗示在关文如重伤昏迷的特殊五年里,她曾如何出入贺家,如何悉心照顾过年幼的三胞胎。
这些带着炫耀和暧昧色彩的话语,经过几番添油加醋,终究还是传到了关文如的耳中。
段菲菲在汇报工作时,略带忧虑地提了一句,“文如,那个新来的苏经理,好像在外面说了一些关于你家和贺师长不太妥当的话…”
关文如正在批阅文件,闻言笔尖一顿,抬起眼,眸色平静无波,只淡淡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说完便再无下文,仿佛只是听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汇报。
段菲菲也搞不懂好友是怎么想的,毕竟人是好友招进来的,她也不好说什么。
……
又过了好些天,公司组织中层管理人员聚餐,关文如作为集团董事长,也出席了这次活动。
气氛正热络时,苏晴觉得机会来了。
她端起酒杯,状似无意地加入了旁边一桌关于教育孩子的话题,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主桌的关文如听到。
“说到照顾孩子,确实不容易呢,让我想起以前,贺师长工作忙,那五年里,我倒是经常去家里帮着照看胜胜、弈弈和祺祺,给他们辅导辅导功课,那时候三个孩子还小,还挺依赖我的呢。”
她的话音落下,她所在的那一桌瞬间安静了几分,有几个知道她之前言论的人,眼神微妙地在她和主位的关文如之间逡巡。
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地投向了关文如,想看看这位正主夫人会作何反应。
关文如正慢条斯理地用公筷夹着一块清蒸鱼,听到苏晴的话,她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将鱼肉放入碟中。
然后才抬起头,脸上漾开一抹得体又温和的笑容,目光平静地看向苏晴那一桌,声音清晰而从容,“苏经理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
她放下筷子,拿起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姿态优雅,“那五年,我躺在病床上,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确实多亏了各方帮忙,部队领导关心,言之师部里的那些老战友、老同志们,没少搭把手,张政委家、李参谋长家……还有街道的邻居们,都帮衬了不少,这份情谊,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她说到这里,微微停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重新落回苏晴脸上,笑容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力量:
“我和言之也正想着找个机会,好好逐一感谢大家呢,苏经理当时也是热心帮忙的同志之一,这份心意,我和言之也记得,所以这次我才破格录用苏经理。”
关文如轻轻几句,将苏晴刻意强调的带有私人色彩的‘帮助’,瞬间拉回到了群众帮助、同志情谊的层面。
她关文如感谢的是所有在那段艰难时期伸出援手的人,你苏晴,不过是众多热心同志中的一员,并无任何特殊。
果然,听懂了的苏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试图营造的那种与贺家关系亲密、甚至可能有些暧昧的特殊性,在关文如这番大气又得体的回应下,显得那么小家子气和可笑。
周围那些原本带着探究目光的同事,此刻也纷纷恍然,觉得关董事长果然大气明理,记得所有人的好。
再看苏晴,那点刻意炫耀的心思,在真正的女主人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关文如仿佛没看到苏晴的尴尬,举杯示意,“来,我也借这个机会,敬大家一杯,感谢各位为集团的付出,也希望未来我们继续同心协力。”
众人纷纷举杯响应,气氛重新变得热烈和谐。
苏晴站在人群中,勉强笑着举起杯子,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
她知道,自己这点小伎俩,在关文如面前,根本不够看。
而关文如,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从容的微笑,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微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