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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树,和朋友,一(2 / 2)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这片寂灵古森的核心区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生机”。

古树展现出了惊人的聪慧。它的学习能力远超众人想象,仿佛一块干涸了亿万年的海绵,骤然遇到了知识的甘霖,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吸收着一切。王林刚开始用树枝在地上比划最基础的文字,它往往只需看几遍,便能记住形态,并能用灵活的气根尝试模仿,虽然最初写得歪歪扭扭,但进步速度可谓一日千里。

天鹰的话痨属性彻底被激活,成了古树最好的“口语陪练”和信息源。他从旧时代的趣闻讲到沿途见闻,甚至开始絮叨他那根宝贝黄金的来历。古树不仅能快速记住他话语里的新词汇,甚至开始尝试理解话语背后的逻辑和情感色彩,偶尔还能提出一些充满植物独特视角、却又切中要害的“问题”,让天鹰都时常为之语塞,惊叹于它举一反三的能力。

沈墨白则时常静静地坐在树下,与它进行更深入的交流。他讲述外面世界的规则、人类的复杂情感、联盟与生存的挣扎。古树则用飞速进步的语言能力,结合它那庞大根系和感知网络收集到的信息,描述着地底水脉的韵律、阳光与月华在叶片能量循环中的不同作用,以及它漫长生命中观察到的、属于森林的微观兴衰。它的理解力与日俱增,常常能触类旁通,提出让沈墨白都需沉吟片刻才能回答的深刻问题。

这棵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刚刚真正“睁开眼”看世界的古树,其智慧的火花一旦被点燃,便迅速形成了燎原之势。它能清晰地“感觉”到围绕在它身边的这些“朋友”灵魂中散发出的耐心、友善、欢笑与包容,而它则以惊人的成长作为回应。

这半个月,是它自懵懂的灵魂之光初燃以来,最为充实、最为明亮、也是最为快乐的时光。它的每一片叶子,似乎都因为这份被知识充盈、被友情环绕的喜悦,而闪烁着智慧的微光。

夜幕降临,篝火在粗壮的根系旁跳跃舞动,映照着围坐的众人和被烤得滋滋作响、香气四溢的兽肉。

花榕树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它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在它单纯却并非不谙世事的认知里,这就像自己需要扎根土壤、汲取水分和阳光一样,是这些“朋友”生存所必需的方式。沈墨白也曾耐心向它解释过,只要是为了维系生命所需,不肆意浪费,必要的猎食是自然循环的一部分。它理解,也允许。它的善良,并非迂腐的不杀生,而是对生命循环规律的尊重与包容。

它那由能量脉络构成的“鼻子”轻轻抽动(尽管没有实际的嗅觉器官,但它能感知能量粒子的分布,从而“闻”到气味),传递来“真香”的意念。但它知道自己不需要靠这个生存,它的“食物”是大地深处的养分、是空气中游离的能量、是日月星辰的光辉。看着朋友们享用,感受着他们的满足,对它而言就是一种奇妙的参与。

当众人在它如穹顶般的树冠庇护下逐渐沉入梦乡,篝火余烬只剩下暗红的光点时,沈墨白轻轻跃上一根低矮却宽阔平缓的枝干,背靠着主干,再次取出了那本萦绕着水蓝色光晕的《水行述真》。到了这里,与挚友重逢,确认了它的安然与快乐,心中那块悬了太久的大石终于落下大半,思绪也变得格外清明沉静,正是完善此书的最佳状态。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推敲一个关于“水之柔韧与穿透”的表述时,身旁的树干上,一阵极其轻微的能量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转头看去,下一秒,饶是以他的定力,瞳孔也不由得微微一缩,心跳漏了一拍。

只见他倚靠着的树干表面,那两个深邃如黑洞的“眼窝”之一,其边缘的能量纹路微微亮起,随即,那只“眼睛”竟如同一个活物般,缓缓从树皮的包裹中“脱离”了出来!

它后面连接着的,并非想象中的血肉或木质结构,而是无数条细密如发丝、闪烁着淡绿色和银色微光的能量丝线!这些丝线如同活着的神经网络,又像是无数微缩的植物导管与能量通道的集合体,密密麻麻,微微搏动着,将那只脱离下来的“眼睛”与树干主体紧密相连。

那只被取下的“眼睛”悬浮在半空,空洞的“瞳孔”转向沈墨白手中的书册,内部能量流转,似乎在“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你写的这个,”古树那带着木质共鸣的声音直接在沈墨白脑海中响起,平静无波,仿佛取下自己的眼睛是件再平常不,你说你写的这些,你是不是想要改一下。”

它用连接着能量丝线的“眼睛”指了指书页上的某一行:“不能太简单,会让人忽略其中的凶险;也不能太复杂,会让人望而生畏。不能太直白,失去了水之变化的真意;也不能太繁杂,掩盖了核心的脉络。”

沈墨白压下心头的惊异,看着那悬浮的、后面拖着无数发光丝线的“眼睛”,忍不住问道:“你的眼睛……可以这样?”

“嗯,”古树的声音依旧平淡,“没办法,只进化出了两只可以这样活动的眼睛。另一只,”它说着,另一条气根抬起,末端卷着一颗被柔和绿光包裹、形态似乎还在微微调整变化的“眼珠”,“还在进化呢。它也想去远方看看。”

它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这具身体,太庞大了,是不能动的。动了,根系会撕裂大地,枝干会推倒山峦,对周围的一切都是一场灾难。”它控制着那只取下的眼睛,更凑近了些书页,能量丝线微微调整着焦距,“所以,只能让眼睛去看看了。”

沈墨白看着它这毫无保留、甚至显得有些“惊悚”的坦诚,心中最后一丝因前世记忆而产生的隔阂也彻底消散。它对他,是真正全然的信任,将自己最奇特的、可能也是弱点的一面,毫无遮掩地展露在他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去关注那奇特的“眼睛”,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书稿上,指着刚才被指出问题的那一行,认真地说道:“好,那你说说,这里该怎么改,才能既点明关窍,又不失水之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