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方人将那根铁栏拗断,制成一根简陋却致命的铁矛。他又从一堆废物中翻出几个生锈的空罐头盒,快速将其踩扁,边缘磨得异常锋利,做成几枚粗糙的飞镖。最后,他撕下自己制服的内衬布条,将一把之前从俱乐部顺来的餐刀牢牢绑在一根短木棍上,制成一把简易的刺刀,递给岫美。
“拿着!听着,”他的语速极快,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住岫美,“他们人多,有枪,正面冲突我们必死无疑。我们的优势是地形、黑暗、和…他们想要活口。”
“活口?”岫美一愣。
“俱乐部的事,工厂的事,他们需要弄清楚我们知道多少,背后还有谁。特别是你,高堂小姐,你是‘先生’点名要的重要‘资产’。”守方人的话冰冷而残酷,“这意味着他们一开始不会下死手,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指着哨所唯一的那扇破门和几个窗口:“守住门口和这个窗口!利用障碍物!他们不敢用重火力强攻这种石制哨所!我会在侧面策应!记住,攻击要害!眼睛!咽喉!下阴!不要犹豫!你犹豫一秒,死的就是我们!”
岫美紧紧握住那把她曾经无比排斥、此刻却感到一丝依赖的冰冷刺刀,重重点头。恐惧依旧存在,但已被一种更强大的、冰冷的决绝所覆盖。为了父亲,为了弟弟,为了所有被鸦片毁灭的人,她不能死在这里!
守方人迅速将几张破木板斜靠在门口和窗口,制造视觉障碍和射击死角,又将一些空罐子散落在入口处,作为简易的警报装置。最后,他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攀上摇摇欲坠的楼梯,消失在二楼的黑暗废墟中。
几乎就在他身影消失的下一秒——
砰!砰!砰!
哨所那扇本就腐朽的木门被从外面猛烈撞击!木屑飞溅!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外面传来扩音器模糊不清的喊话声,伴随着拉枪栓的咔嚓声和纷乱的脚步声。
岫美背靠着冰冷的石墙,蜷缩在门后的阴影里,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她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能闻到门外飘来的泥土、汗水和枪油混合的气味。
轰!
木门终于被撞开一条缝隙!一只穿着皮靴的脚试图探进来!
就是现在!岫美几乎是想也没想,压抑许久的恐惧和愤怒在这一刻化为最原始的攻击本能!她尖叫着(她自己都未意识到),双手紧握刺刀,用尽全身力气,向着那只脚猛刺下去!
“啊——!”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只脚猛地缩回,带出一溜血花!
“妈的!里面有埋伏!”
“开枪!小心点!别打死那个女的!”
混乱的叫骂声中,几发子弹盲目地射入室内,打在石墙上迸溅出火星,流弹咻咻作响!
岫美死死缩在掩体后,大口喘着气,手心里的刺刀沾满了温热的、黏腻的血液。她杀人了…虽然不是第一次,但那触感依旧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但没时间恶心!更多的脚步声在靠近!窗口也出现了人影!
岫美看到一个人影试图从窗口破口处钻入了!她抓起地上一个生锈的铁罐,用尽全力砸了过去!
砰!铁罐砸在那人脸上,那人痛呼一声,动作一滞!
就在这瞬间,二楼黑暗中,一点寒星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疾射而下!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窗口那人身体猛地一僵,喉咙上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他徒劳地张了张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随即软软地瘫倒下去,不再动弹。
是守方人的银针!精准、冷酷、一击毙命!
这神出鬼没的杀戮显然震慑住了外面的敌人,攻势为之一滞。传来一阵压抑的、紧张的窃窃私语。
“小心!上面有人!”
“是高手!用家伙!”
短暂的寂静,如同暴风雨前的喘息,更加令人窒息。
突然,一阵奇怪的、如同夜枭低鸣般的口哨声从山林某个方向隐隐传来。
听到这口哨声,外面的骚动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些原本有些慌乱的脚步声变得更有条理,开始分散,试图从多个方向同时逼近哨所。一种更加专业、更加冷酷的气息弥漫开来。
“是‘清道夫’……他到了,在亲自指挥。”守方人冰冷的声音从楼上细微地传来,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压力陡增!
砰!砰!砰!
这一次,攻击来自多个方向!子弹更加精准地压制着门口和窗口,打得岫美根本不敢抬头!同时,她听到屋顶传来瓦片被踩动的轻微声响!他们想从上面突破!
岫美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守方人一声压抑的闷哼!以及一声短促而激烈的打斗声!显然,有人成功从屋顶破洞处突入,与守方人交上了手!
岫美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守方人不能有事!
她不顾一切地抓起地上所有能扔的东西——破瓦、砖块、铁器——拼命向着门口和窗口砸去,试图制造混乱,吸引火力!
“来啊!你们这些混蛋!来抓我啊!”她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几乎陷入一种半疯狂的状态!
这疯狂的举动竟然真的起到了一点效果!门外的火力似乎被吸引过来一些!
但就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