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那个玉盒:“这‘金蕊剑兰’就是其中之一。教你的东西,有些可能惊世骇俗,有些可能为正道所不容,你怕不怕?”
宋伊人毫不犹豫地摇头:“弟子不怕。药无正邪,只在用者之心。能救人,便是好药。能掌握力量守护想守护的人,便是正道。”
白蘅闻言,眼中精光大盛,抚掌(虚弱的)笑道:“说得好!哈哈哈!不愧是我白蘅的徒弟!就冲你这句话,老子……为师倾囊相授也值了!”
激动之下,他又咳嗽起来。宋伊人连忙上前替他抚背。
“无妨无妨,”白蘅摆摆手,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老了,不中用了,摔一下就要散架。妈的,得赶紧把这金蕊剑兰初步处理一下,不然药性流失就亏大了。”他强打精神,指挥道,“丫头,把玉盒拿过来,还有我那个油布包里的银针和那个黑色的小陶罐。”
宋伊人依言取来东西。白蘅接过玉盒,打开一条缝,那股奇异的异香再次弥漫开来,花心那金红色的光点似乎微弱了一些。他神色无比凝重,取出银针,手法快如闪电,在三朵花的特定部位极轻极快地刺了几下,挤出几滴近乎无色、却散发着浓郁能量波动的花液,准确滴入黑色陶罐中。那陶罐内部似乎刻画着特殊的纹路,花液滴入,竟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旋即沉寂下去。
“好了,初步锁住药性了。”白蘅长舒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极其耗费心力的大事,额角都渗出了虚汗,“剩下的,等老子伤好了再慢慢炮制。这东西,急不得。”他小心翼翼地将陶罐封好,递给宋伊人,“收好,以后炮制它,你也要在一旁学着。”
宋伊人郑重地接过这蕴含着治愈母亲希望的陶罐,感觉手中沉甸甸的。
“至于你的伤和我的伤……”白蘅瞥了她一眼,又开始恢复那副老不正经的样子,“也算你入门第一课。看到那边那丛被雷劈了一半还顽强活着的‘紫珠’没?去采些叶子过来,捣烂敷在淤青处,活血化瘀效果比那黑药膏还好。还有,水洼边那几棵歪脖子‘地胆草’,挖它的根,洗干净,嚼碎了咽点汁水,能内服镇痛。快去!”
宋伊人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忍着痛起身,按照指示去采药。她发现,经过白蘅的点拨,再看这些熟悉的草木,感觉截然不同了,仿佛每一株都蕴含着等待解读的讯息。
她采回药,熟练地捣烂,先仔细地帮白蘅重新敷了药,然后又处理自己的伤口。当那紫珠叶清凉的药力渗入皮肤,当地胆草根苦涩却带着镇痛效果的汁液咽下,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师父所传授知识的立竿见影之力。
忙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只有篝火是唯一的光源。风雨彻底停了,山林间弥漫着暴雨后的清新和凉意,偶尔传来几声宿鸟的啼叫。
一师一徒,一老一少,围坐在火堆旁。白蘅疲惫地闭目养神,宋伊人则毫无睡意,依旧沉浸在拜师和获得希望的巨大冲击中。她看着跳动的火焰,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