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虫师身体异动初现端倪的刹那,青霜眼中寒芒暴涨!他一步踏前,右手五指成爪,隔着精钢囚笼猛地虚抓!一股沛然莫御、冰冷刺骨的无形罡气瞬间笼罩虫师全身,试图强行压制他体内狂暴的蛊力,冻结其生机!
“噗——!”
一声闷响,并非惊天动地的爆炸,却比爆炸更令人毛骨悚然。
虫师膨胀的身体在青霜罡气压制和墨鸦冷蝎的拦截下,并未完全爆开,而是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装满污秽脓血的皮囊,轰然炸裂成一片浓郁粘稠、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猩红血雾!这血雾并非寻常血液,其中混杂着无数细如微尘、肉眼几乎难以辨别的黑色蛊虫!它们甫一出现,便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嘶”声,疯狂地吞噬着空气和周围的一切生机,甚至试图穿透那特制的精钢囚笼!
青霜的罡气屏障如同实质的冰墙,瞬间将绝大部分血雾和蛊虫禁锢在囚笼之内,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少数逸散出来的蛊虫,撞上冷蝎甩出的幽蓝丝网,瞬间被冻结成冰晶掉落;被墨鸦的毒针射中,则立刻化为黑烟消散。
然而,就在血雾弥漫、遮蔽视线的最后一瞬,虫师那颗尚未完全崩解的头颅,嘴巴开合到极限,用尽最后一丝生命和怨毒,发出了一声尖锐到撕裂灵魂的嘶喊:
“三日……血蛊归巢…临安…皆为祭品!圣教……永昌!’”
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头颅连同残躯,彻底融入了那片剧毒的血雾之中,被青霜的罡气死死封在囚笼里,最终连同那些疯狂的蛊虫一起,在无形的力量碾压下化为齑粉,只留下一地散发着恶臭的、粘稠的黑色残渣。
密室内死一般寂静。只有桐油灯芯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青霜缓缓收回手,罡气散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囚笼内那滩污秽,青衫依旧整洁,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幻影。但墨鸦和冷蝎都清晰地看到,青霜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锐利、冰冷的寒芒。
“皆为祭品……”墨鸦低声重复,声音凝重如铁。这四个字,比任何具体的据点名称都更令人心头发沉。
冷蝎默默走到囚笼边,蹲下身,用一根特制的银针小心地拨弄了一下那黑色残渣,又仔细检查了精钢栅栏上被蛊虫和血雾腐蚀出的细微痕迹。他抬起头,看向青霜,言简意赅:“血蛊传讯。最后时刻,有极微弱、特殊的蛊力波动试图向外传递,被罡气和囚笼隔绝,未能成功。目标,未知。”
青霜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地上那滩污秽,又转向密室外,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灯火通明的后堂。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洞悉一切的寒意:
“临安事了,京城未平。此獠自爆,非为求死,意在灭口……并传递警告。‘圣教’之根,比我们想的扎得更深。”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封锁此间,一切痕迹,彻底焚毁。今日审讯,所见所闻,止于此室。墨鸦、冷蝎,随我即刻返京复命。”
墨鸦与冷蝎肃然抱拳:“遵命!”
密室的铁门无声开启,又沉重合拢。浓烈的血腥与腐臭被暂时封存,但“庙堂之上”那四个字所带来的森然寒意,却如同无形的毒瘴,悄然弥漫开来,预示着即将席卷京城的、更为凶险的风暴。
而一墙之隔的后堂,庆功宴的欢声笑语,随着墨鸦那声“不好!他要自爆蛊源!”骤然停止,县衙后堂庆功宴上勉强维持的轻松氛围被瞬间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