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了‘换命术’!” 李九月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洞察一切的锐利!她猛地抓住仓呈暄那只带着银甲护腕的手腕,指尖的药感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刺入他的经络!一股强大却带着枯败死寂的力量,沿着她探入的药感汹涌反馈而来!“用七星锁魂阵强行将双生咒转嫁到自己身上,用你的命魂做容器,锁住仓呈霁体内的邪蛊!怪不得……怪不得你能活到现在!怪不得他要你的阳寿!”
仓呈暄的身体在她抓住手腕的瞬间僵硬如铁!他猛地抬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有被彻底看穿的震动,有深埋秘密被揭开的痛苦,更有一种近乎绝望的复杂情愫!他非但没有挣脱,反而猛地反手,用那只完好的左手,如同铁钳般狠狠扣住了九月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师妹……”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疲惫和冰冷的疏离,官袍的袖口因这剧烈的动作滑落,露出了小臂——那里,赫然烙印着与仓呈霁胸口一模一样的、七颗排列成北斗的暗红疤痕!
“莫不是忘了,”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九月震惊的双眼,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自嘲的弧度,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凿向九月的记忆深处,“三年前冰湖之下,是你亲手把‘同心蛊’的母蛊……”
“轰——!!!”
话音未落!太医院坚固的琉璃屋顶如同纸糊般轰然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碎裂的琉璃和木屑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一只闪烁着寒光的铁木鸢利爪,裹挟着刺耳的破空声,擦着九月的耳畔呼啸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抬头望去,只见漫天飞舞的铁木鸢背上,赫然站立着一个个戴着冰冷青铜面具的药人傀儡!它们动作僵硬却精准,手中端着的机弩闪烁着幽蓝的寒芒!
“咻咻咻——!”
淬毒的箭矢如同索命的蝗虫,瞬间覆盖了太医院内狭小的空间!箭头泛着诡异的蓝紫色光泽,显然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是蚀骨散!” 李九月瞳孔骤缩,失声惊呼!她对这种机关城独有的、能蚀骨融金的奇毒印象太深刻了!
仓呈暄反应更快!他猛地挥袖,一股浑厚的内力卷起旁边沉重的紫铜药碾,如同盾牌般挡在两人身前!
“噗噗噗——!”
数支毒箭狠狠钉入药碾!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瞬间响起!坚硬无比的紫铜碾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出一个个深坑,坑洞边缘迅速蔓延开青黑色的、如同骷髅头般的诡异图案!正是蚀骨散的标志!
“走!” 李九月厉喝一声,金线闪电般射出,缠住远处窗棂!她借力翻身,如同灵巧的雨燕,撞破窗棂跃出太医院!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肺腑!
刚一落地,眼角余光便瞥见太医院那庄严肃穆的朱漆匾额上,正钉着一枚巴掌大小的玄铁令牌!令牌中央,赫然是机关城那精密复杂的齿轮图腾!而在令牌边缘,几点尚未干涸的、闪烁着微弱金光的粘稠液体,正缓缓流淌——正是仓呈暄咳出的那种金血!
“小心!” 仓呈暄紧随其后冲出,正好看见一支偏离轨迹的毒箭,正呼啸着射向街角一个被吓傻的孩童!
李九月想也未想,身体比思维更快!她猛地扑出,竟徒手抓向那支淬着蚀骨剧毒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