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整座幻象中的机关城,毫无征兆地燃起冲天青火!那火焰冰冷刺骨,毫无暖意!仓云舒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在青色火焰中瞬间扭曲变形,化作狰狞的恶鬼,发出尖锐刺耳的厉啸:
“你救不了任何人!永远救不了——!!”
“啊——!” 剧痛如同烧红的钢针,从太阳穴狠狠炸开!九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睁开了双眼!
环境骤变!
刺鼻的药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钻入鼻腔。身下是冰冷坚硬、触手生凉的白玉榻。头顶是熟悉的、绘着百草图样的承尘。窗外,不再是血雾弥漫的祭坛或深渊,而是……掠过成群结队的机关鸟!那些铁木鸢冰冷的翅羽上,清晰无比地烙印着展翅欲飞的朱雀纹——与药王鼎上那邪异的图腾——分毫不差!
这里是……太医院?!
“醒了?” 一个低沉、带着明显疲惫的声音从旁边的紫檀木屏风后传来。
李九月猛地侧头。透过屏风镂空的缝隙,她看见仓呈暄正背对着她,坐在一张矮几前。他褪去了破损的官袍,只穿着月白色的中衣,肩背绷紧,显出一种强撑的僵硬。他正用一只石杵,缓慢而用力地研磨着钵中的药材。那动作本该娴熟流畅,此刻却透着一种力不从心的滞涩。
而最刺眼的是——他的“右手”。
那只曾经能捻金针、施妙手、也曾温柔拂过她发顶的右手,此刻在无名指的位置——空空荡荡!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换上的、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银甲护腕,严密地包裹着断指处的伤口,反射着窗外透进来的、带着铁木鸢阴影的冷光。
巨大的荒谬感与冰冷的现实交织!李九月掀开锦被,赤足踩在冰凉的白玉地面上,几步就冲到仓呈暄面前!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在仓呈暄惊愕抬头的瞬间,一把狠狠扯开了他月白中衣的衣襟!
嘶啦!
布帛撕裂!
衣襟之下,那曾经只是心口烙印的七星咒印,此刻如同活着的、贪婪的黑色藤蔓,已经疯狂地蔓延到了锁骨!七颗暗红的星点,如同被诅咒的烙印,每一颗都在皮肤下微微鼓起,不断渗出粘稠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血!那黑血仿佛带着腐蚀性,将周围完好的皮肤也染得青黑!
没有犹豫!李九月伸出染着自己血污和魂引香气息的手指,蘸取他心口渗出的黑血!指尖带着灼热的愤怒和无尽的悲凉,在他同样染血的掌心,飞快地画出一个《青囊尸解图》中记载的、极其古老复杂的净化符文!
奇迹发生了!
那粘稠恶臭的黑血,在符文完成的刹那,竟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点燃,瞬间化作点点闪烁着神圣光晕的金粉,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