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尔敢——!!!”
褚林纾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她手中的蛇头杖不再是木杖,而是一条苏醒的怒龙!杖身爆发出刺目的青芒,带着风雷呼啸之声,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格挡在九月身前!杖头那双青铜蛇眼骤然怒睁,两道凝练如实质、炽烈如熔金的毁灭性光束,如同神罚之矛,狠狠轰在骷髅那白骨嶙峋的利爪之上!
“嗤啦——!嗷——!”
刺耳的灼烧声伴随着一声非人的凄厉惨嚎!白骨利爪被金光狠狠灼烧,瞬间腾起大股腥臭刺鼻的黑烟!那坚硬的骨爪表面,竟被烧蚀出焦黑的痕迹!
“是画皮蛊!” 褚林纾将惊魂未定、因目睹融皮露骨而脸色煞白的李九月死死护在身后,声音凝重如万载寒铁,杖头蛇眼金光吞吐不定,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牢牢锁定那因剧痛而扭曲嘶吼的白骨怪物,“此乃邪术,剥活人面皮附于傀儡!真身必然就在……”
“在鼎里。”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带着金属摩擦般重叠回音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突兀地从那口巨大、沸腾的青铜药鼎深处传来!那声音仿佛由无数个痛苦的灵魂叠加嘶吼而成,空洞、邪异,直刺灵魂!
李九月和褚林纾猛地回头,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只见那翻滚着无数黑色蛊虫、如同地狱油锅般的药鼎中央,粘稠的药液如同分开的帷幕,一道身影缓缓升起——正是仓呈霁!
他浑身上下爬满了蠕动扭曲的诡异黑色咒文,如同被无数活着的、邪恶的毒蛇缠绕覆盖!那支沾着九月母亲气息的荷簪,此刻竟如同某种献祭的楔子,深深插在他的眉心正中!暗红近黑的污血,如同蜿蜒的毒蛇,顺着他的鼻梁、脸颊,缓缓流下,与他脸上那抹妖异、疯狂、带着极致嘲弄的笑容,形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画卷!
“好戏……” 他缓缓开口,声音在鼎中蛊虫的嘶鸣和自身邪力的共振下,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感与无数重叠的回响,每一个字都仿佛敲打在濒临崩溃的神经上,“……才开场,怎么就要急着……拆台呢?” 那拖长的尾音,充满了戏谑与掌控一切的恶意。
话音未落——
“轰隆隆隆——!!!”
脚下坚实的大地,如同被无形巨兽一口吞噬了根基,毫无征兆地猛烈塌陷、崩解!巨大的裂缝如同深渊巨口贪婪地张开獠牙,瞬间将祭坛、桃林、连同其上的一切——李九月、褚林纾、那白骨怪物、以及无数碎石残骸——尽数吞噬!
强烈的失重感瞬间攫住了李九月!她只觉脚下一空,冰冷刺骨的阴风如同无数钢针般刺透衣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那无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急速坠落!
在意识被冰冷的黑暗彻底淹没前,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向上望去。视线穿过崩塌如雨的土石和弥漫的烟尘,仓促间,捕捉到了药鼎中仓呈霁那敞开的、布满黑色咒文的衣襟之下——
在他心口的位置,赫然烙印着七颗排列成北斗形状的、暗红色的、如同被烙铁烫出的疤痕!那疤痕的形状、大小、位置……与她记忆中,三年前仓呈暄为救她脱困,被极寒玄冰刺穿胸膛后留下的、独一无二的七星伤痕——分毫不差!一模一样!
无边的冰冷、黑暗、以及这令人心脏停跳的发现,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