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仓远山!”肖清荷望向那个被押走的颓废身影,对身边的玄甲卫将领低声说。然后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回神,将目光投向李家村的方向。那份沉淀了半生的思念与愧疚,让她片刻也无法再等。
“回村。”她轻声对仓呈暄和李九月说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要去见他。”
玄甲卫将领深知这位“肖院判”身份贵重,且身负重大秘密,不敢怠慢,当即带领队伍护送三人下山。仓呈暄搀扶着身体依旧虚弱的肖清荷,李九月紧随在侧,三人踏上了归途。落叶覆盖了崎岖的山路,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印记,却掩不住归心似箭。
来路已毁,肖清荷带领大家选了一条相对平缓的小路。山路蜿蜒,行至一处名为“鹰愁涧”的险要之地。这里山势陡然拔高,一侧是深不见底、云雾缭绕的幽谷,寒风从谷底呼啸而上,发出凄厉的呜咽;另一侧则是刀劈斧削般的千仞绝壁,灰黑色的岩壁寸草不生,只有几株枯松顽强地扎根在岩缝中,虬枝扭曲,如同挣扎的鬼爪。连接两山的,是一条依山开凿、仅容两人勉强并行的古栈道。栈道由粗大圆木打入岩壁支撑,其上铺设的木板历经风霜雨雪,早已腐朽不堪,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下方就是令人头晕目眩的万丈深渊。
玄甲卫训练有素,排成单列,将肖清荷三人护在队伍中间,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将领手持令牌走在最前,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然而,就在队伍行至栈道最狭窄、最险要的中段时——
“呜嗷——!”
一声尖锐、凄厉、非人般的兽吼,毫无征兆地从峭壁上方炸响!紧接着,是无数碎石如同冰雹般轰然砸落!
“敌袭!举盾!护住大人!” 玄甲卫将领反应极快,厉声嘶吼!
训练有素的玄甲卫立刻收缩阵型,举起沉重的玄铁盾牌,瞬间在狭窄的栈道上组成了一道钢铁壁垒!
铛!铛!铛!铛!
密集如雨的碎石狠狠砸在盾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火星四溅!栈道剧烈摇晃,腐朽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断裂!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杀——!” 一声远比之前那个“仓远山”更加冰冷、更加暴戾、带着金属摩擦般刺耳嗓音的咆哮,从峭壁更高处传来!
只见数十道身披黑色兽皮、脸上涂抹着诡异油彩、眼神如同野兽般嗜血的身影,如同猿猴般敏捷地从绝壁上方、从栈道前方的拐角处、甚至从栈道下方那看似不可能攀附的岩缝中,悍不畏死地扑杀出来!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更为原始凶残——沉重的骨棒、带着倒刺的狼牙棒、淬着幽绿毒液的吹箭!
真正的仓远山,终于现身了!他站在栈道前方一块突出的鹰嘴岩上,身形比之前的替身更加魁梧壮硕,脸上同样有一道刀疤,却从额角斜劈至下颌,更显狰狞!他披着厚重的熊皮大氅,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巨大弯刀,刀刃在雪光下泛着暗红的血光。他的眼神如同深渊寒冰,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疯狂和残忍!
“肖清荷!你果然是聪明。竟一点也不意外!”仓远山的声音中透着失落和无尽的恨意。“留下魂引香秘方和那小贱人!否则,今日此地,就是你们的葬身之所!” 他的声音如同刮骨的寒风,穿透了呼啸的山风。
“做梦!”肖清荷冰冷的声音里透着不屑。
“放箭!” 玄甲卫将领怒吼。
嘣!嘣!嘣!
玄甲卫的强弩劲射而出!然而,那些兽皮死士身形诡异,竟能在陡峭的岩壁上辗转腾挪,弩箭大多射空!即便命中,对方也仿佛不知疼痛,悍勇无比!更有数名死士从栈道下方攀援而上,挥舞着骨棒狼牙棒,狠狠砸向玄甲卫的盾阵!
轰!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