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你是……蕾贝尔?”女医生声音发颤。
轮椅上的女人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神穿透黑暗:“醒来吧……我需要醒来……上帝啊,我不想去那里……”话音未落便重归沉寂。送饭口的金属挡板“哐当”落下,彻底隔绝了内外。
女医生踉跄后退,继续在走道中跋涉。沿途散落着扭曲的金属家具残骸,五具高度腐败的尸体横陈在霉斑遍布的地毯上。她祈祷噩梦终结,但前方又出现一扇相同的铁门。这次送饭口敞开着,门内却漆黑如深渊。一个熟悉的声音幽幽飘出——正是她自己的声线!
“你是谁?也是……我吗?”女医生颤抖着扶住墙壁。
“捕梦网……把它给我,你不需要它。”门内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她茫然摸索着外套口袋,指尖竟真触到一团坚韧的织物!掏出一看,是张由黑色麻绳编织的网,边缘缀着三颗指甲盖大小的吊坠,是黑曜石、黄铜、绿松石,在昏暗中泛着幽光。
“我……我没有……”她本能地否认,却鬼使神差地将网塞进送饭口。几乎同时,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被抛出,“当啷”一声落在脚边。钥匙柄刻着模糊的玫瑰花纹,锁齿间凝结着暗红锈垢。
“你需要调查……往深处探索……”门内声音消散,仿佛从未存在。
女医生攥紧钥匙前行五十米,一道铁栅栏拦在走道尽头。挂锁的锁孔恰好与钥匙匹配。转动钥匙的瞬间,锈蚀的锁芯应声弹开。栅栏后弥漫着福尔马林气味的空间,正是停尸房入口。四张担架床排列在门侧,盖尸布的轮廓下渗出深色污渍。
她刚踏入停尸房,浓稠的黑雾骤然翻涌!三只由阴影凝聚的巨手钳住她的四肢与脖颈,将她拖离地面。尖叫声刺破死寂,黑雾中浮现无数獠牙,撕咬她的肩膀、腰腹与小腿。剧痛中,她眼睁睁看着左臂被硬生生扯断,鲜血喷溅在冰冷的水磨石地上。
“放弃……或许解脱……”这念头让她在濒死之际扯出一抹惨笑。
当女医生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蜷缩在约四平米的囚室里。仅有一张铁架床和一个搪瓷马桶。墙面用炭灰涂抹着歪斜的字迹:“只有一个办法”。她挣扎起身,目光锁定木桌上凭空出现的锥子——锥尖闪着寒光,柄端缠着浸透汗渍的麻布。
“这东西……能帮我?”她话音未落,灯光骤灭!黑暗持续十秒后,锥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截两米长的粗糙麻绳。
灯光再次明灭。麻绳不见,桌上静静立着一只棕玻璃小瓶,瓶内晃动着紫黑色粘稠液体。
“没有选择了……”女医生抓起瓶子仰头灌下。液体滑过喉咙时灼烧如熔岩,十秒后,她瘫软倒地。濒死的视线里,墙上的字迹扭曲变形:“只有一个办法……”
莉莉安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泪水浸湿衣领。老式留声机仍在转动,播放着女医生最后的独白:
“我快理解真相了……却无法后悔……心像摔碎的玻璃杯……每个梦都让我离现实更远。蜡烛燃尽很久了……天快亮了吧?我必须弄清琳达和我的事……”
“事情还在恶化……”莉莉安擦干眼泪,“蕾贝尔,你究竟发现了什么?”房门突然自动锁闭,任凭如何转动把手都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