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敢!”曾泰怒斥,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形。
几乎同时,从客厅两侧的偏厅和走廊,迅速闪出四名身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眼神警惕,肌肉贲张,拦住了安启林等人的去路。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李明阳环视一圈,最终目光如利剑般刺向曾泰,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曾总,你是要让你曾家,今晚再多一条‘暴力抗法,妨碍公务’的罪名吗?你要想想这后果你是否承受得住。”
曾泰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与李明阳冰冷的目光对峙着。短短几秒,仿佛漫长如一世纪。最终,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颓然地、微不可察地挥了挥手。黑衣保镖们迟疑了一下,默默让开了通路。
安启林立刻带人冲上楼梯。楼上传来短暂的嘈杂声、脚步声和一声压抑的惊呼。
五分钟后,两名民警一左一右,将衣衫不整、面色死灰的曾荣押了下来。他脚上只剩一只拖鞋,头发凌乱,眼神涣散,早已没了往日纨绔子弟的嚣张气焰。
“父亲!救我啊!爸!”看到曾泰,曾荣如同溺水者看到浮木,涕泪横流地挣扎起来,手腕上的铐子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早已没有了当初那副嚣张跋扈、意气风发的模样了。
看着儿子的狼狈相,曾泰心如刀绞,他咬紧牙关,太阳穴青筋暴起,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李书记,真的……一定要做到这一步吗?”
李明阳稳步走到曾泰面前,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目光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这次,只是来抓他。”他微微停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后续查出这里面有你的影子,我连你,一块抓。”
“竖子!”曾泰最后的理智被击溃,指着李明阳的鼻子,恶狠狠地骂道,“你欺人太甚!”
李明阳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凑近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地吐出一句话:
“老狗,叫你一声曾总是给你面子。你以为你在我面前算个啥?不要倚老卖老,我可不吃这一套。”
说完,李明阳猛地转身,风衣下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带走!”
他率先向门外走去,不再回头。民警押着瘫软如泥、仍在哀嚎的曾荣紧随其后。别墅华丽沉重的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曾泰独自僵立在空旷得可怕的客厅中央,耳边还回响着儿子渐行渐远的哭喊和李明阳那诛心之言。他猛地抬手,想将身旁桌上那价值不菲的紫砂壶扫落在地,手臂抬起,却最终无力地垂下。只有那急促而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豪宅里回荡,预示着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