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长约三尺三寸,通体呈现一种静谧流淌的秋水之色,纯净无暇,光华内敛。剑刃并非寒光四射,却给人一种能切开天地法则的极致锋锐感。剑脊之上,铭刻着无数繁复玄奥的星辰轨迹与先天道纹,这些纹路仿佛拥有生命般微微流淌,散发着一种跨越了无尽岁月、历经万劫而不磨的苍茫气息。
此剑一出,整个战场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破碎的晶壁停止了呻吟,翻腾的能量乱流都平息了许多,仿佛被这柄古剑的威严所慑服。
“呵……”
一个清朗而带着些许慵懒,仿佛刚刚睡醒、却又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战场上空响起,如同在每个人耳边低语。
“焚天圣界的手,伸得倒是够长啊。连我这刚被吵醒的老家伙,都忍不住要来看看了……”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一丝被打扰清梦的不悦,但更多的,是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淡然。
随着话音,一道身影如同从水墨画卷中走出,毫无烟火气地出现在那柄秋水古剑之旁。
来人一身月白长袍,样式简单,却流淌着星辉般的光泽。身形修长挺拔,面容俊朗,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模样,双眸开阖间,似有周天星斗生灭,深邃浩瀚。他神态随意,甚至带着点没睡醒的慵懒,但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如同天地间的唯一焦点,让万物黯然失色。
他伸手,动作自然随意,仿佛只是去取回自己随手放置的器物,轻轻握住了那秋水古剑的剑柄。
嗡……
古剑发出一声细微的清鸣,仿佛游子归家,喜悦而温顺。人与剑,瞬间融为一体,气息圆融无瑕,再不分彼此。
这一刻,无论是摇摇欲坠、惊魂未定的王剑,还是远处焦急万分的七位师姐,亦或是那些幸存下来、尚在恐惧中的仙界修士,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身上。
他气息内敛,若深谷幽潭,乍一看平平无奇,仿佛凡尘俗子。但在场所有修为达到一定层次的强者,包括王剑和刚刚稳住身形的焱烬殿主在内,都从灵魂深处感受到了一种无以伦比的压迫感!那是一种如同面对浩瀚无垠的宇宙星海、深邃莫测的时空长河般的渺小感!仿佛对方一个念头,便能改换天地,重定乾坤!
“不……不朽!真正的……剑道不朽!”焱烬殿主双目圆瞪,死死地盯着那白衣男子,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惧,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他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与境界!那是真正踏入了不朽领域、与天地同寿、与法则同存的至尊存在!而且,对方身上那股纯粹到极致的剑意,昭示着他绝非普通不朽,而是立于剑道绝巅的巅峰人物!
王剑同样心神剧震,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被这巨大的冲击取代。他体内太初之力本能地运转,更加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身上那浩瀚无边、却又圆融如意的恐怖力量。那是一种生命本质的升华,一种彻底掌控规则的境界!这位白衣剑尊的实力,恐怕还在焱烬殿主这半步不朽之上!
白衣男子握着剑,目光随意地扫过满目疮痍的战场,扫过那些惊魂未定的仙界生灵,扫过王剑身后闪烁不稳的太初宇宙虚影,最后才落到脸色铁青、气息起伏不定的焱烬殿主身上。
他那双蕴含着星海的眼眸,在王剑身上停留了一瞬,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深沉的欣赏。
“太初的味道?竟然在这里……”他低声自语,声音微不可闻,随即又看向焱烬殿主,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驱赶几只吵闹的苍蝇:
“行了,别杵着了。带着你的人,立刻滚出此地。这个位面,还有这小家伙,我暂时……罩着了。”
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却比山岳更沉重、比星河更浩瀚的剑意场域,悄然覆盖了整个战场核心。在这股剑意之下,焱烬殿主那引以为傲的烬灭气息,竟被死死压制,如同萤火之于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