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莎闻言，立刻睁大了眼睛，小脸绷紧，无比认真地凝视着右岔道，几秒钟后，她困惑地眨了眨眼，又使劲揉了揉，最终茫然地摇头：
“黑气？什么黑气？独眼海盗先生，你眼睛花了吧？右边除了石头和脚印，什么都没有啊！”
她不信邪，又拍了拍人鲨布满鳞片的巨大额头，“小鲨！你眼神好，快看看右边路上有没有黑乎乎的东西？”
人鲨那颗凶悍的头颅微微转动，那双藐视一切的冰冷眯眯眼锐利地扫过右岔道。
几秒后，它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而奇异的声响：
“咩——咩咩——”
这声音……如同温顺的绵羊在呼唤同伴！
苏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表情瞬间凝固，内心疯狂咆哮：
无了个大语！这反差也太离谱了吧！三米高的海底凶神，张嘴竟是萌系咩咩音？！这要是去参加海底好声音，评委都得给满分！
这极具反差萌的声音，在如此肃杀的血月环境下，显得格外荒诞又……可爱？
显然，这“咩咩”语只有戴莎能懂。
她听完后，一脸笃定地对苏舟说：“看吧！小鲨也说啥都没看见！干干净净的！
独眼海盗先生，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还是……血月晃眼让你看错了？”
苏舟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再次死死盯住右边道路——那翻腾的黑气依旧清晰可见，绝非幻觉！
他飞快地在脑中思索：
幸运海盗天赋？
这天赋向来作用在实物上，比如让燧发枪关键时刻不哑火，或者让他在刀锋下险险擦过。
眼前这预示不祥的“黑气”，更像是某种精神层面的警示或感知，似乎超出了幸运海盗的范畴。
左眼？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向自己紧闭的左眼。
这只眼睛自从失明后，一直像一扇被锁死的门扉，他无法主动开启，更无法感知其存在。
难道……是它在被动地“看见”某种常人无法感知的恶意或陷阱？
可它明明毫无动静……
思绪如同乱麻，一时找不到确切的答案。
但苏舟骨子里那份在无数次“幸运”中养成的、对直觉近乎偏执的信任，此刻占据了上风。
既然这“黑气”警示如此强烈地烙印在他的感知里，无论其来源是天赋、左眼，还是某种难以解释的第六感，都值得他遵循！
“解释不清了！”
苏舟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眼神变得坚定，“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右边那条路……有大麻烦！我们应该走左边！”
他不再犹豫，甚至不再试图说服戴莎，只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快速说完，然后决然地转身，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左边那条在血月下显得格外孤寂和未知的道路。
他那件印着“肥宅外卖”的外套下摆，在猩红月光和悬崖烈风中猎猎作响，竟也带出了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
“哎？！独眼海盗先生！等等我呀！”
戴莎看着苏舟毫不犹豫的背影，惊讶地叫出声来，“真是……又固执又古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