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点头应答。
他明白，这意味着举报者背景不小，且意图明确。
就是要将这件事捅到能影响决策的高层面前。
王启突然问道，
“你怎么看？”
他目光如炬地看着小王，这是他对心腹的一种考校和信任。
小王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
“主任，单从材料看，指控很严重，证据链也似乎……完整。”
“如果属实，林志华的行为确实触碰了红线。但是……”
王启追问：
“但是什么？”
小王大胆说出自己的疑虑：
“但是，时机太巧了。”
“宏海实业命悬一线，林志华刚刚和我们谈过纾困方案，这边举报材料就来了。”
“而且，材料虽然看似详实，但关键环节！”
“比如资金最终入境的具体路径，完税证明的缺失佐证，都语焉不详。”
王启对这番话稍有赞许，但表情依旧严肃。
小王的分析切中了要害。
这封举报信，与其说是司法证据，不如说是一颗精心包装的政治言论。
王启又问了一个更深入的问题。
“你觉得，林志华是这种人吗？”
小王这次思考了更久，然后摇了摇头：
“主任，我和林董事长接触不多。”
“但上次会谈，他给我的印象是沉稳务实，有家国情怀。”
“他如果真有心钻营灰色地带，早年有太多机会可以移民海外，享受财富。”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扎根国内，苦苦支撑华安，还要冒险去救宏海。”
“这……不符合逻辑。”
王启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头。
这封举报信，就像一颗毒刺，必须妥善处理。
无视它，就是渎职，会授人以柄；
但一旦按照常规启动正式调查，必然落入对手圈套。
宏海等不起，林志华也可能被拖垮。
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
片刻之后，王启转过身，果断地下达了指示：
“第一，这份材料，列入最高密级，仅限于你我知道，不得外传。”
“第二，以非正式渠道，了解一下近期相关部委是否收到类似举报。”
“尤其是证监会，外汇局和税务总局。”
“注意方式方法，不要打草惊蛇。”
“第三。”
“让我们在金融系统和互联网监管领域的老朋友。”
“帮忙看看这份材料的来源和传播路径。”
“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件事。”
“明白！”
小王立刻领命，他知道，主任已经做出了判断，并且要开始反击了。
王启叫住正要离开的小王，意味深长地说道：
“另外，”
“安排一下，我需要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再见林志华一面。”
“有些事，必须当面问清楚。”
小王心中明白，意识到这次会面将至关重要：
“是，主任！我马上去安排。”
小王离开后，王启再次拿起那份举报材料，目光深沉。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