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贾参谋长求见。”亲卫低声禀报。
李永肃冷哼一声，头也不回道：“让他滚。”
话音未落，贾文和已踏步而入。这位以谋略闻名的参谋长衣衫凌乱，眼底布满血丝，显然已数天未眠。“总旗大人！”他径直走到李永肃身侧，手指重重戳向地图，“北岛的炎思衡今早派人传来了消息，叛军目前正在重新组织海军。而且正在向科尔翰海峡集结！这个时候放弃南岛，等于把海峡拱手让人，届时北岛也会成为孤城！”
李永肃猛地转身，佩刀“锵”地出鞘半寸：“贾文和，你是在教本将军打仗？”
“下属下不敢。”贾文和垂首，语气却寸步不让，“但南岛囤积着数以万千计的军粮、还有刚刚补给的各式火器，如果撤离的时候被叛军截获……”
“够了！”李永肃一脚踹翻身旁的桌子，地图卷轴“哗啦”滚落在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炎思衡那点勾当！当年在齐鲁，他抢了我第一师总旗的位置，如今你们这群第五师的残党也想骑到我头上？”
忽然了望塔外传来了阵阵骚动。马季常和文仲业带着数十名军官跪倒在地，铠甲碰撞声如金石交击。“大人三思！”马季常昂首高声喊道，“如果南岛丢失，不仅特恩兰特危险，而且巴布亚行省的门户便彻底敞开，到时候叛军水陆并进……”
啪！”
李永肃的鞭子狠狠抽在马季常肩头，留下一道血痕。“本将军可是伏龙芝军事学院的高材生！我的作战计划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他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多年的郁结尽数吐出，“传令！第一、第二旅团即刻登船，退守巴布亚！谁敢抗命——”他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以叛国罪论处！交给军法处处置！”
……
夜幕降临时，科文斯特城外的港口。
港口处挤满了战船、货船。李永肃的亲信正在粗暴地驱赶试图留下的士兵，一箱箱来不及带走的火器被推入海中，溅起混着油污的浪花。
“参谋长，真的就让他这么胡来？！”文仲业攥紧剑柄，指节发白。
阴影中，贾文和摩挲着腰间一枚褪色的铜符——那是陈景之担任游骑兵第五师总旗时，皇帝陛下亲自交到陈景之手中的兵符。
贾文和似乎在此时又想起了那个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仿佛决定了什么一般，低笑一声：“第五师的荣耀不容亵渎！我知道李永肃在想什么。他想用南岛当诱饵，我们这些第五师的元老就是诱饵中的诱饵。他既想让我们这群不听从的将领‘以身殉国’，又能坑炎思衡一把。可惜……”他望向对岸北岛隐约的灯火，目光灼灼，“他应该是忘记了我的绰号，这种小心思……是我贾文和十几年前就玩剩下的。”
海浪拍打礁石的轰鸣声中，第三旅团的士兵悄然集结。贾文和将铜符抛给马季常：“你暗中派人去北岛，把李永肃要撤离的消息告诉炎思衡。他李永肃不是想整一出好戏吗？那我就给他看看我们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