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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寒霜与烈焰的抉择(1 / 2)

雪原在钢铁巨兽的嘶吼中震颤,车头金龙图腾的瞳孔里跃动着血色火光。端方镶着玄狐毛领的军氅被狂风掀起,露出内衬暗绣的四爪蟒纹——那是醇亲王次子才配穿戴的礼制。当他抬腿踹向操作舱的青铜阀门时,腰间赫舍觉罗氏的羊脂玉碟与玄铁佩刀相撞,清越的玉鸣竟压过了蒸汽机的轰鸣。

第七节装甲车厢的玻璃突然炸裂,暴风雪裹着燃烧的黑麦酒灌入舱内。泽载扯下绣着族徽的锦帕捂住口鼻,仍被浓烟呛得眼角泛红——那些罗斯蛮子竟把整桶烈酒泼在铁轨上,跳动的蓝焰沿着钢轨缝隙疯狂流窜,将百年冻土烧出龟裂的纹路。

“换装冰面履带!”端方的吼声带着赫舍觉罗氏祖传的胸腔共鸣,震得操作舱仪表盘上的碎玻璃簌簌掉落。十二组精钢齿轮在蒸汽推动下轰然反转,车厢两侧鎏金嵌宝的护甲突然向外展开,露出内层用大金特产冰蚕丝编织的缓冲层。双头蛇徽记战旗在硝烟中猎猎飞扬,旗面掺着金线的玄色缎料,正是去年万寿节时乾龙皇帝亲赐的贡品。

装甲列车底部弹出的倒刺冰爪插入铁轨,带起漫天飞溅的钢渣与冰晶。车顶三十支改良火铳同时探出射击孔,北明特制的硫磺弹在雪地上炸开翡翠色的火墙。某个罗斯士兵被气浪掀到半空,鹿皮靴底还粘着未燃尽的酒桶木片,燃烧的躯体坠落在装甲列车顶部的观察台上,把御赐的狼头风向标染成焦黑。

伊万诺维奇少校从燃烧的哨塔残骸中爬出时,左臂已经碳化。这个驻守斯基泰边境十三年的老兵,用牙齿扯开信号弹引信。血色烟花在暴风雪中炸开的刹那,二十公里外的冰封堡垒响起刺耳警钟。

伊万诺维奇少校从哨塔废墟里爬出时,左臂焦黑的骨茬刺破了军装。这个曾参与过三次极地远征的老兵,用牙齿撕开信号弹引信的动作,熟练得像在咬开家乡的腌鲱鱼罐头。血色烟花穿透暴风雪的刹那,他残缺的右手突然摸到胸前的铜质勋章——那是十三年前在冰原狙击战中获得的勇气勋章,此刻已被高温熔成扭曲的金属块。

二十公里外的冰封堡垒里,青铜警钟刚敲响第三声就被炮弹掀翻。罗斯哨兵从十五米高的了望塔坠落时,瞳孔里倒映着三百节装甲车厢首尾相接的恐怖阵列——车顶旋转的金龙狼烟筒正喷出靛青色烟雾,这是大金皇族专属的进攻信号。蒸汽机过载的尖啸声中,首节车厢的寒铁撞角捅穿了包铁橡木城门,北明工匠雕刻的防滑纹路里,此刻塞满了罗斯守军的碎骨与铠甲残片。

“为了大公!”边防军中尉瓦连京的嘶吼裹着血沫,他麾下最后的三十名骑兵从侧翼发起冲锋。镶金边的军旗扫过燃烧的灌木丛,火星点燃了旗面上刺绣的双头鹰徽记。这些从小在顿河马场长大的贵族子弟,此刻却像扑火的飞蛾般冲向钢铁洪流。

良弼突然勒紧缰绳,他胯下的战马前蹄扬起,马铠上镶嵌的夜明珠在雪幕中划出幽蓝弧光。他麾下高理军团的重甲骑兵的弯刀同时出鞘,刀刃上蚀刻的萨满符文在月光下泛起霜白寒芒——这是用玄铁混合斯基泰陨石打造的弑杀之刃。

罗斯骑兵的长矛刺中马腹的瞬间,涂着巴布亚树胶的鳞甲突然诡异地扭曲。瓦连京眼睁睁看着精钢矛尖顺着弧形甲面滑开,在雪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良弼的弯刀已顺势劈下,刀锋切断锁骨时发出的脆响。

而此时,铁良的狼牙棒正从斜刺里横扫而过,玄铁尖刺勾住罗斯军旗的鎏金旗杆。绣着罗曼诺夫家族箴言的丝绸旗面被扯成碎片时,某个罗斯骑兵突然发狂地扑上来,用牙齿咬住了铁良的犀牛皮护腕——直到被大金的弓弩手射成刺猬,这个农奴出身的士兵仍死死瞪着对方护膝上“御前行走”的金漆铭文,浑浊的眼球里仿佛映出故乡粮仓被焚的黑烟。

断裂的旗杆茬口瞬间爬满冰晶,北明寒铁在零下四十度的战场上苏醒成嗜血的魔物。泽载掏出怀表查看战况时,表面珐琅彩绘的狩猎图正在滴血——那是三刻钟前被流矢击穿的弹孔。他突然抬手指向东南方的丘陵:“端方!那里藏着他们的雪地臼炮!”

话音未落,十二枚冒着白烟的炮弹已撕裂雪幕。大金工匠们仿制的冰层爆破弹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将百年冻土炸成蜂窝状的陷阱。罗斯炮兵阵地的柏木炮架在剧烈震动中解体,某个装填手被倒下的青铜炮管压住双腿,惨叫声淹没在装甲列车再次响起的汽笛声里。

端方的玄狐毛领已结满冰霜,他抓起传声筒怒吼时的模样,像极了赫舍觉罗氏宗庙里供奉的开国战将画像:“全速前进!日落前要让皇帝陛下的龙旗插上托木斯克总督府的塔楼!”

钢铁长龙在大金战歌声中再度启动,车尾尚未冷却的排气管喷出混着血雾的蒸汽。某个被碾碎在铁轨下的罗斯士兵,右手仍紧攥着半枚未引爆的黑火药雷管——这原本是他们为迎接沙皇视察准备的礼花弹。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泽载的怀表指针停在七点十五分。他踩着尚有余温的弹壳登上要塞残骸,发现城防司令的办公桌上还摊着求援信——墨迹未干的罗斯文写着“盎格鲁人正在东加斯庭增兵”。

“看来我们的情报比罗斯人快三天。”恩铭用枪管挑起沾血的军事地图,上面用红蓝铅笔标注的防线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

罗斯,东加斯庭前线指挥部。

伊凡四世攥着军报的手指几乎要捏碎羊皮纸。壁炉里的松木噼啪作响,却驱不散他眼底的寒意。作战地图上,代表大金军队的黑旗已经插满西斯基泰,而东加斯庭的盎格鲁人正在加固索恩维克要塞的工事。

“我们还有多少预备队?”大公的声音像风暴海的浮冰在相互摩擦。

参谋长安德烈将单片眼镜擦了三次才敢回答:“除去用来包围索恩维克的四十万主力,国内的地方守军合计不超过十万。如果现在从前线抽调的话......”

“那盎格鲁人会像闻到血腥的鲨鱼!”骑兵统帅费奥多尔一拳砸在橡木桌上,青铜指虎在桌面留下凹痕,“三天前他们的战舰已经出现在格伦米尔海峡附近,那些该死的海盗后裔就等着我们撤退!”

随军的财政大臣瓦西里捧着金算盘的手指在发抖:“斯基泰矿区停摆一天,乌达尔的兵工厂就会减产至少三成,更别说斯基泰还是重要的皮毛产地,这些皮毛就是活的黄金——至少能抵上斯基泰每年两成的税金——陛下,我们承受不起失去斯基泰的代价!”

突然,传令兵靴底的冰碴在地毯上化开血水:“急报!大金先锋部队攻占托木斯克矿区,守军引爆了地下火药库……”话音未落,又一名传令兵跌进大厅:“索恩维克的守军发动了反冲锋,第三近卫团请求炮火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