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灵力微动腾起一簇幽蓝火焰,屈指一弹,老者尸体燃烧了起来,灼烧声伴随着淡淡的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阮苡初侧头看了一眼那团跳动的火焰,火光映在她眼底,未掀起半分波澜。
并未多言,只是转身朝着玉棺的方向迈开脚步
通过大眼仔共享的记忆。
看到了老者生前的执念
他曾跪在邪祟面前,双手颤抖的接过那枚淬着黑气的骨戒,以为握住了通往力量巅峰的捷径。
以为依附邪祟便能得到梦寐以求的力量,将他人性命玩弄于股掌,
却不知骨戒上的纹路早已缠上他的灵脉,从他甘愿被附身的那一刻起,魂魄就成了邪祟豢养的食粮。
这种人,总以为能凭借旁门左道窃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头来却连自己的魂魄都保不住,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邪祟积攒阴煞的容器。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这样,被一把火焚尽所有污秽,连带着那些被邪祟浸染的执念与贪念一同化为灰烬,倒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沈乐舒快步跟上她的脚步,见她神色冷淡,便知她心里大抵在想些什么。
自然的伸手与阮苡初十指紧扣,掌心相贴的温度一点点熨贴过来,低声道:“这种人,不值得可惜。”
阮苡初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冷意淡了些,轻轻 “嗯” 了一声,拇指摩挲着对方的指节。
她没有觉得可惜,只是人的贪念啊,就像深不见底的黑洞,永远填不满。
当年她不过是偶然间与大眼仔结契。
那时的它,还只是团懵懂的灵体,轻飘飘浮在半空,连化形都做不到,只会用微光怯生生的蹭她的指尖。
可就因为它的特殊,那点微光便成了刺目的宝藏,引来了数不清的觊觎
怀璧其罪啊。
那些人明明修的是所谓的正道,却能为了抢夺这团灵体,面不改色的将整个村子拖入血海。
刀锋劈开木门时的钝响,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有空气中弥漫不去的铁锈味,
混着烧焦的草木气息,至今想起仍会让她指尖发颤,
他们嘴里喊着 “为了天下除祟”,字字铿锵,义正辞严得仿佛自己是救世的神。
可掀起的袍角下藏着的,是沾血的贪婪
眼底翻涌的,从来不是苍生疾苦,只有独占力量的疯狂
当年的祭坛,不就是他们精心编排的一出戏吗?
高台之上,他们口口声声说着与邪祟势不两立,举起手中剑时的姿态凛然如神只。
可最后....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曾沾染过好多的血,有好友的,有乡邻的,也有那些所谓 “正道人士” 的...
“阿初..”
阮苡初听见这声唤,茫然的转过头看她,眼底还蒙着层水雾,像是沉在往事里没回过神。
沈乐舒抬手,指腹温柔的拭去她脸颊的泪珠,
“当年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她的掌心贴着她的侧脸,试图将自己的温度渡过去。
阮苡初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盛着的疼惜,让她紧绷的弦忽然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