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到了节骨眼上,她哪次不是梗着脖子,揣着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的劲儿往前冲?
可此刻,她死死盯着自己虚浮的手,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愤怒猛的冲上头顶。
好不容易才从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里挣脱出来一点点,难道就要这样清零重来?
此时此刻甚至想放声尖叫,想对着这片白茫茫的虚空挥拳,可连这点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只能任由那股不甘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她突然很不甘心,凭什么啊?
“系统!” 阮苡初猛的在脑海里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是不是又掉坑里了?!”
周围的白光还在缓缓退散,隐约能看到一些流动的光影轮廓,可系统却一反刚才的急切,迟迟没有回应。
这种沉默,更让阮苡初的心沉了下去。
不管是重新开始,还是又一个新的陷阱,她都受够了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而意识像是被从深海拽回水面,周遭刺目的白光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柔软被褥触感,
床单带着阳光晒过的微暖,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香气,
是她用了好几年的那款,安神的味道此刻却让她心头一紧。
这特喵的又是哪出?
她能感觉到身下床垫的弹性,能摸到枕套上起的细小球粒,甚至能听见窗外隐约传来的、属于清晨的车流声 —— 一切都真实得不像话。
可就是这份真实,才更让她毛骨悚然。
前一秒她还在那片白茫茫的虚空中,魂体虚浮得快要散架,被一声 “阿初” 搅得心神不宁;怎么转瞬间,就躺在了这样一张充满生活气息的床上?
这触感太真切了,真切到让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从那光怪陆离的困境里逃了出来,回到了自己安稳的小窝。
可不对...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冒了个尖,就被一股汹涌的疲惫摁了下去。
阮苡初试探着动了动手指,没有一点力气,连眼皮都睁不开
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那股积攒了许久的疲惫瞬间将所有警惕都冲得七零八落。
管它是真的还是假的....先睡一会儿再说吧。
阮苡初迷迷糊糊的想着,意识又开始发沉。
她懒得再去琢磨床单的温度对不对,洗衣液的味道有没有破绽,只是顺从着身体的本能,蜷着身子,想往熟悉的被窝里再缩一缩。
脸颊蹭到枕套的瞬间,那股薰衣草的香气更浓了,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把脸埋得更深,鼻尖抵着柔软的布料,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就睡五分钟...不,十分钟。
眼皮越来越沉,周围的声响渐渐模糊,阮苡初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这被窝....是真的舒服啊。
可后背刚往里挪动了半寸位置,就撞上了一个温热的躯体。
那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过来,带着鲜活的、属于人类的体温,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平稳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后颈。
“嗯?”
阮苡初的身体瞬间僵住,睡意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猛的睁开眼睛,视线扫过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