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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楚千雪的剑意(2 / 2)

陆小七心中微凛,这楚千雪果然不简单,对他了解颇深。他保持着谦逊的姿态:“师姐过誉了,弟子只是侥幸罢了。倒是师姐的剑道造诣,才是真正令人望尘莫及。”

楚千雪的目光在陆小七身上停留了片刻,尤其是他右臂处,那里虽然经过墨玄吞噬和自身调养,表面已无大碍,但那股被强行压制的、与混沌之力融合后留下的特殊气息,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瞒不过她这种对力量异常敏感的人。她眼神中那丝警惕似乎更浓了一分,但语气依旧平淡:“我的剑,只是用来斩断阻碍。至于你感知到的‘灵动’……”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或许是风,是光,是这剑坪上残留的无数剑意。并非所有东西,都值得深究。”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既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警告陆小七不要多管闲事。她显然察觉到了陆小七对那丝特殊气息的感知,并且对此非常忌惮,甚至……有些恐惧?

陆小七岂会听不出来?他心中更加确定,楚千雪体内的力量绝非寻常,而且她自己也未必能完全掌控,甚至可能因此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他决定再进一步试探,同时释放一点善意。

“师姐所言极是。”陆小七点头,诚恳道,“弟子只是觉得,师姐的剑意中,似乎蕴含着一种……难以完全掌控的力量。这力量强大,却也带着某种桀骜。弟子曾有幸接触过一些关于‘力量本源’的粗浅理论,知道越是强大的力量,越需要与之匹配的心境和法门去驾驭。否则,反噬之力,足以毁掉一切。”他这番话,既点出了自己可能对混沌之力有所了解,又暗示了楚千雪可能正被力量反噬困扰,更隐晦地表达了自己或许能提供帮助的意愿。

楚千雪的身体,在陆小七说到“难以完全掌控”、“反噬之力”时,极其细微地僵硬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陆小七敏锐地捕捉到了。她那双冰封的眼眸深处,终于掠过一丝真正的波动,那是被戳中痛处的震动,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她深深看了陆小七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审视,有探究,有警惕,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但最终,那丝希冀被更深的冰冷和孤傲所取代。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似乎少了之前那种拒人千里的绝对疏离,多了一丝……疲惫的决绝,“陆师弟,你很强,也很特别。但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有些力量,注定了要独自背负。”她顿了顿,目光投向远处翻滚的云海,语气带着一丝飘渺的苍凉,“我来丹霞宗,是为了寻找突破的机缘。我的家族……曾经以剑道闻名,如今却……”她没有说下去,但那“式微”二字,已经蕴含了无尽的沧桑和无奈。

陆小七心中一动。家族式微?寻找突破机缘?这与她体内那难以掌控的混沌之力,是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难道她的家族,也和这上古的秘密有关?

“师姐……”陆小七还想再说什么。

“够了。”楚千雪打断他,重新将目光落回陆小七身上,恢复了那种清冷疏离的姿态,“陆师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记住,好奇心太重,并非好事。这宗门里,水很深。”她说完,不再看陆小七,转身,白衣飘飘,径直朝着剑坪的另一端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嶙峋的山石和缭绕的云雾之中,只留下一个孤高而决绝的背影。

陆小七站在原地,望着楚千雪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山风呼啸,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他缓缓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体内,那股刚刚被引导着趋于平稳的混沌之力,此刻却再次微微躁动起来,仿佛在回应着刚才楚千雪身上那丝同源气息的离去。

冰霜剑意中的暗紫流光……楚千雪那压抑的警惕和疲惫……家族式微的苍凉……还有她那句“有些力量,注定了要独自背负”……

所有的线索,都清晰地指向一个事实:楚千雪,这个清冷如冰、剑道卓绝的内门女弟子,她的体内,同样流淌着混沌之力!或者说,她拥有着与混沌之力相关的特殊血脉!她那所谓的“瓶颈”,很可能就是因为这股力量难以掌控,甚至带来了反噬!她来丹霞宗寻找的“机缘”,恐怕就是寻求压制或驾驭这股力量的方法!

她,和白小桃一样,很可能也是那宏大秘密中的一部分!是另一个“钥匙”?还是另一个被选中的“祭品”?亦或是……另一个背负着混沌宿命的人?

陆小七握紧了拳头。他感觉自己离那个笼罩在丹霞宗上空、牵扯着上古丹神、混沌之主、归墟钥匙的巨大漩涡,又近了一步。楚千雪的出现,让他不再孤单。但她的警惕和抗拒,也预示着想要拉她入伙,绝非易事。

更重要的是,楚千雪的家族……那个曾经以剑道闻名、如今却式微的家族……它的式微,是否与这混沌之力有关?是否与丹神、混沌之主的过往有关?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历史和秘密?

陆小七抬起头,望向楚千雪消失的方向,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他必须想办法接近楚千雪,获得她的信任。她身上的秘密,她可能掌握的关于混沌之力的信息,对于他揭开青霜遗物的谜团、对抗丹毒组织、保护白小桃,都至关重要!

同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也涌上心头。楚千雪如此警惕,如此抗拒,说明她深知这力量的危险,也深知这秘密可能带来的杀身之祸。连她都如此忌惮,那觊觎这股力量的势力,该是何等恐怖?药峰峰主的拉拢,林风的疯狂……这些,恐怕都只是冰山一角!

剑坪上,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陆小七深沉的思索。他转身,朝着自己洞府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踏得更加沉稳。内门弟子的身份带来的荣耀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沉重的责任和更加汹涌的暗流。楚千雪的剑意,如同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迷雾,照亮了前路,也带来了更深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