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悄悄爬到了头顶,把冷清清的光从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些奇形怪状的影子。
“吱呀——”
二楼卧室的门轻轻响了一声。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楼梯口。
蚩遥穿着柔软的睡衣,光着脚,那双平日里清澈灵动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
月光描摹着他的轮廓,在他身后投下一道沉默而诡异的影子,那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歪扭得不像人影。
他动作自如,脚底轻飘飘的,一步一步地从楼梯上慢慢地走了下来。
木质楼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仿佛他的脚根本没有沾地。
他来到空旷的一楼大厅,站在冰凉的地板中央,面朝着大门,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塑,一动不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只有墙上那座古钟的秒针,在尽职尽责地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周围寂静得让人心底发毛。
一分钟,两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
他没有试图去开门,只是固执地站在原地,微微仰着头,眼皮底下的眼珠似乎在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突然,他转了下头。
那双紧闭的眼睛看向了某个方向——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被月光照得有些惨白的墙壁。
他维持着仰头的姿势,好像在确认,又好像是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存在交流。
就在这时,一抹冰冷的白光倏地从他身上浮现,如同跳跃的苍白火焰,瞬间驱散了周围温柔的月光,将整个大厅映照得一片诡谲。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弦被拨动,发出细微的震颤。
光芒汇聚于他摊开的掌心,一块不规则形状的镜子碎块凭空出现。
蚩遥握着那诡异的镜块,动作僵硬却坚定地,朝着他刚才“凝视”的那片虚空,缓缓地由上至下地一划。
“嗤——”
一声轻微如同烧红的烙铁烫进皮肉般的声音响起。
镜片划过的地方,空气被撕裂开来。
一道细长且歪歪扭扭的猩红裂痕凭空出现,随即猛地向两侧扩张,变成一扇约一人高的、不规则的光门。
门内是一片粘稠的、涌动的暗红色,像凝固的血液。
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伴随着一股冰冷的、令人作呕的恶意,从门内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厅。
蚩遥没有丝毫犹豫,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他抬起脚,一步就踏入了那扇血红色的光门之中。
在他身影被那片粘稠猩红彻底吞没的刹那,光门猛地收缩,化作一缕红烟,消散在空气里。
大厅恢复了原状,月光依旧,仿佛刚才那惊悚的一幕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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