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安行动作稍慢一步,见状只能摸了摸鼻子,在蚩遥右边坐下,容谨则坐在了饶安行旁边,目光依旧时不时落在蚩遥身上,眼神微暗。
侍者开始上前菜。
蚩遥看着几人,有些疑惑地开口:“程瞳……不一起来吗?”
他话音刚落,几个男人的动作皆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宿明宴拿起餐巾的动作不变,语气平淡:“公会里有事情需要他处理。”他言简意赅,似乎不愿多谈。
饶安行立刻附和地点头:“对,公会里有点急事,他一时半会抽不开身。”他说着,顺手将离蚩遥稍远的一碟开胃小菜推到了他面前,“这个味道不错,尝尝。”
凌止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亲自用公筷为蚩遥布了一道精致的海鲜料理,“这是空运来的蓝鳍金枪鱼腹,很新鲜。”
几乎是同时,宿明宴也将一块煎得恰到好处的鹅肝放到了蚩遥的碟子里,声音低沉:“这个火候正好。”
两双筷子在蚩遥的碟子上方短暂交汇,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蚩遥看着瞬间堆起食物的碟子:“……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饶安行看着那两人,撇了撇嘴,不甘示弱地端起汤碗:“这汤看着也不错,我给你盛点?”说着就要动手。
容谨轻轻晃动着红酒杯,幽幽开口:“那是奶油蘑菇汤,除了你,我没见过有人爱喝这玩意。”
一句话让饶安行动作瞬间僵住。
饶安行瞪了容谨一眼,讪讪放下汤碗:“你懂什么!这汤多香啊!”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转头看向蚩遥,语气变得小心翼翼:那个...蚩遥,你要不要尝尝看?就尝一口?要是不喜欢我绝对不勉强!
蚩遥看着饶安行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又瞥了眼那碗浓稠的奶油蘑菇汤,轻轻摇头:“谢谢,但我现在不太想喝汤。”
“好吧……”,饶安行顿时像只被雨淋湿的大狗,整个人都蔫了几分,但很快又打起精神,转而开始大力推荐起旁边的烤羊排:“这个,这个肯定合你口味,我让厨房特意做的,火候一流!”
……
整个用餐过程,蚩遥几乎不需要自己动手夹菜。
他刚看了一眼某道菜,下一秒就可能有不止一双筷子帮他夹来。
这种过度的,带着明显竞争意味的照顾,让蚩遥有些无所适从。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精心呵护的易碎品,也让自己不得不在内心质问着——
“他们这是怎么了?”
“我真的可以自己来。”他再次无奈地强调,淡蓝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困扰。
凌止笑了笑,率先放下了公筷,仿佛刚才的举动只是主人家的礼貌:“好,那你随意,需要什么尽管说。”
饶安行似乎还想说什么,被容谨在桌下轻轻踢了一脚,终于消停下来。
宴会继续,虽然男人们明面上的“较劲”暂歇,但那种无形的、围绕在蚩遥身边的氛围,却始终弥漫在空气里,比任何美酒都要醉人。
蚩遥低头默默用餐,感觉自己像是风暴的中心,看似平静,却早被无数道无形的力量牵引包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