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狠辣,迅捷(1 / 2)

他终是添上了几句,超出了“公事”的范畴:

“王爷雄才,胸襟非俗流可及。然刚极易折,强极则辱。望日后行事,多留三分余地,非为怯懦,乃为久长。北境风霜酷烈,王爷……珍重。”

“吾妹安湄,性子执拗,若知我事,恐生波折。万望王爷,暂勿相告。”

写完最后一句,他放下笔,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他将信纸仔细折好,装入信封,以火漆封缄,上面依旧空无一字。

他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青衫,如同一个寻常的文士。没有带走任何属于晟军大营的东西,除了怀中那枚陆其琛当初给他用于在营中自由行走、此刻却显得无比讽刺的令牌。

利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和那枚令牌,他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巡逻的士兵,如同融入夜色的清风,离开了这座囚禁他、庇护他、也让他心生波澜的北境大营。

他没有回头。

清晨,陆其琛如常来到安若欢的营帐,准备继续昨日的商讨。

帐内空无一人,案几整洁,唯有那封没有称谓的信,静静地躺在那里。

陆其琛的心,猛地一沉。他快步上前,拿起信,捏在手里,那单薄的触感却仿佛有千钧重。他几乎是粗暴地撕开火漆,展开信纸。

当他看到那熟悉的字迹,条分缕析地写着“共管区”的种种构想与提醒时,他的脸色一点点冷了下去,眸中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怒火与一种被背叛的刺痛。直到他看到最后那几句关乎他个人、关乎安湄的叮嘱时,那滔天的怒火像是被冰水浇灭,化作了一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不是傻子。安若欢绝非畏难而退之人。如此不告而别,留下这样一封信,只能说明,他遇到了不得不走的理由,一个他甚至无法、也不愿向他陆其琛求助的理由。

“安、若、欢!”陆其琛从齿缝间挤出这三个字,握着信纸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猛地转身,厉声喝道:“封凛!”

封凛应声而入。

“安若欢人呢?!”声音里是压抑到极致的风暴。

封凛一愣,显然不知情:“末将不知……安相帐外守卫并未见其出入……”

“废物!”陆其琛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胸膛剧烈起伏。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若欢能在他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离开,必然是筹谋已久,且利用了某种他给予的便利……比如,那枚令牌。

他重新睁开眼,眸中已是一片骇人的冰冷。“传令,封锁安若欢离开的消息,尤其不能让花月楼那边知道。对外只称他感染风寒,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