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推进。”陆其琛斩钉截铁,“而且,要更快。要在陛下……真正完全执掌权柄之前,尽可能多地打下根基,扫清障碍。”他意识到,时间可能不再像以前那样充裕地站在他这边了。李余然的成长速度,迫使他必须调整自己的节奏。
一种无声的竞赛,在曾经的导师与学生之间展开。但这竞赛的核心,并非个人权位的争夺,而是关于国家未来走向的主导权。
皇宫,南书房。
李余然在此召见了韩霆以及另外两名在“励耘阁”和漕运事务中表现出色的年轻官员。他没有谈论具体政务,而是问了一个看似空泛的问题:
“诸位爱卿,以为我晟国未来数十年,当以何为先?是强兵?是富民?还是……其他?”
韩霆率先抱拳,声音洪亮:“陛下,臣以为,强兵乃立国之本!无强兵不足以御外侮,护疆土!”
另一位精通农事的官员则道:“陛下,臣以为,民富则国强。当以兴修水利、推广良种、轻徭薄赋为先,藏富于民。”
负责漕运数据的柳文渊则在奏疏中写道:“国之命脉,在于流通。漕运、商路、信息,畅通则国活,阻塞则国衰。当以改革弊政、畅通脉络为要。”
李余然听着,看着,心中渐渐明晰。他意识到,强兵、富民、畅通,并非割裂,而是一体之多面。而将这些方面串联起来,需要一个更高效、更廉洁、更能响应变革需求的官僚体系,以及……一个能超越眼前利益、着眼于长远未来的决策核心。
这个核心,不应该,也不能再仅仅是摄政王陆其琛一个人。
渊国,皇宫。
安若欢与萧景宏正在分析晟国的最新动向。
“陆其琛加快了内部改革步伐,李余然开始构建自己的决策圈子。”萧景宏看着情报,眉头微蹙,“安相,他们似乎……在某种默契下竞赛?这并非我们乐见的内斗。”
安若欢却笑了,带着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陛下,这才是最高明的博弈。他们意识到了彼此的重要性,也意识到了时间的紧迫性。这不是内斗,而是……在赛跑。一场关于谁能为晟国未来奠定基石的赛跑。”
他走到沙盘前,指着晟国版图:“陆其琛想在他放手前,通过铁腕和效率,强行将晟国拖上强盛轨道,哪怕过程充满阵痛。而李余然,则试图构建一个更包容、更可持续的体系,吸纳更多力量,稳健前行。”
“那我们该如何?”
“我们不能让任何一种模式轻易成功。”安若欢目光深邃,“继续给陆其琛制造‘效率’的障碍,比如,通过我们在晟国朝中残余的影响力,拖延他的改革法案,放大其执行中的弊端。同时,更要给李余然施加‘稳健’的压力,比如,制造一些边境的小摩擦,或者在经济领域设置一些难题,让他意识到,没有铁腕和速度,所谓的‘可持续’可能只是一种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