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俯身,几乎贴着她的脸,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别忘了,你现在是晟国的王妃!你的夫君,是本王!若渊国真的强盛到足以吞并晟国的那一天,你这个前朝郡主,又该如何自处?嗯?”
赤裸裸的挑拨和威胁!
安湄脸色煞白,心脏狂跳,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不能慌,不能被他激怒。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迎着他逼视的目光,声音竟奇异地平静下来:“王爷多虑了。臣妾的兄长,志在强国富民,从未有过吞并他国之想。至于臣妾……既嫁入晟国,生死荣辱,自然皆系于王爷一身。”
她的话,看似顺从,却将问题轻巧地推了回去,更暗指他的担忧纯属臆想。
陆其琛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想从她眼中找出一丝虚伪和动摇,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忽然觉得一阵无趣和深深的疲惫。
挥了挥手,他转身向外走去,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最好如此。王妃……好自为之。”
殿门开合,带进一阵冷风。
安湄独自站在原地,许久,才缓缓坐倒在椅子上,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刚才那一刻,她真的从陆其琛眼中看到了不惜一切的疯狂。
他真的要动手了。
不是在边境,而是在渊国内部,在他最擅长的那种阴暗角落里,推动一场针对兄长的风暴。
她必须立刻将消息送出去!
然而,就在她准备唤人时,心腹侍女匆匆进来,脸色惊惶,递上一张小小的纸条。
纸条是花月楼用最紧急的方式传来的,只有一句话:
“相爷遇刺,重伤,速查来源。”
安湄只觉得眼前一黑,手中的纸条飘然落地。
兄长得手了……就在陆其琛刚刚威胁过后!
是巧合?还是……
无边的寒意,瞬间将她吞噬。
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急速攀升,瞬间冻结了安湄的四肢百骸。她猛地攥紧那张仿佛带着不祥诅咒的纸条,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