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门外,萧景琰虽然被突如其来的火海逼退,伤亡惨重,但他眼中的疯狂并未熄灭,反而因安若欢的出现和那番诛心之言、以及此刻安若欢的倒下,燃起了更加扭曲的兴奋!
“安若欢倒了!那个叛徒快死了!哈哈哈!”萧景琰在亲卫拼死掩护下退到安全距离,状若疯癫地嘶吼着,声音充满了恶毒的狂喜,“看到了吗?天佑我大渊!连老天都看不惯这个背祖忘宗的孽障!陆其琛中毒垂死!安若欢命悬一线!晟狗气数已尽!给我重整旗鼓!等火势稍弱,立刻进攻!踏平西山大营!砍下陆其琛和安若欢的头颅!封王拜相,就在今日!”
他的煽动,如同强心针注入那些同样陷入疯狂的残兵体内。对权力的渴望、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安若欢这个“叛徒”的刻骨仇恨,压倒了火海的恐惧。他们如同受伤的野兽,在焦土边缘喘息、舔舐伤口,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摇摇欲坠的营寨,等待着下一次扑咬的机会。
陆其琛依旧昏迷,脸色灰败,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白芷指尖的青气已经黯淡到几乎看不见,她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汗水浸透月白衣裙,紧贴在单薄的身躯上,更显脆弱。她的唇边甚至溢出了一缕刺目的血丝——那是强行催动本源生机、施展“青囊锁命针”的代价!金针上的暗紫毒纹虽然被死死钉住,不再蔓延,但陆其琛的生命之火,也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解药,是唯一的希望,却渺茫如天际星辰!
帐帘被猛地撞开,侍卫们抬着昏迷不醒、气若游丝的安若欢冲了进来!
“白姑娘!公子他…”墨菊哭喊着扑到白芷脚边。
白芷施针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她的全部心神都系在陆其琛心口那几枚维系生机的金针上,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已与她无关。但当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安若欢那毫无生气的脸,感受到他体内那如同火山爆发般失控的蛊源躁动和即将崩断的心脉时…
她晨雾般的眸子深处,那层维持医者绝对冷静的冰面,轰然碎裂!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极致愤怒、恐慌和毁灭性悲伤的气息,瞬间从她单薄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如同万年冰川下的熔岩喷涌!她周身弥漫的药香骤然变得无比凛冽刺骨!那几枚插在陆其琛身上的金针,甚至因为她气息的剧烈波动而发出细微的嗡鸣!
“放…下!”她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冰冷得如同九幽寒风,带着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暴怒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侍卫们被这恐怖的气势震慑,手忙脚乱地将安若欢放在陆其琛旁边的担架上。
白芷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瞬间钉在安若欢身上。她甚至没有放下手中的金针,另一只空着的手闪电般探出,带着残影,精准无比地按在了安若欢剧烈起伏、仿佛随时要炸开的胸膛上!
一股远比之前救治陆其琛时更加磅礴、更加霸道、带着玉石俱焚般决绝的青色气晕,如同怒海狂涛,毫无保留地涌入安若欢体内!这不是温和的滋养,而是最残酷的镇压!如同用万载玄冰强行封冻喷发的火山!
“呃啊——!”昏迷中的安若欢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鸣!七窍之中,瞬间渗出殷红的血丝!白芷在用最极端、最伤及本源的“青囊镇魂术”,强行将他体内暴走的蛊源和崩溃的心脉,以自身生命力为代价,暂时“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