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其琛毫不犹豫,将花月楼令牌双手奉上。
青芜并未下来,只是衣袖轻轻一拂。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托着令牌飞起,稳稳落入她手中。她指尖抚过令牌上那个“月”字,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珍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片刻,她收起令牌,目光再次投向陆其琛,声音依旧清冷:“人在何处?所患何症?”
“镇北侯府。身中异力侵蚀,生机枯竭,经脉寸断,邪纹蚀骨,药石罔效。”陆其琛言简意赅,将安若欢的状况描述出来。
听到“邪纹蚀骨”四字,青芜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骤然掠过一丝极其锐利的寒芒!那寒芒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但陆其琛捕捉到了。
“带路。”青芜只吐出两个字,身影已如青烟般从墙头飘落,无声无息地站在陆其琛面前。
当青芜踏入充斥着药味和死寂气息的厢房时,昏睡中的安湄似乎被某种气机惊动,猛地睁开了眼。当她看到那个站在床前、一身青布裙、面覆轻纱的身影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青…青姨?!”安湄失声叫道,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巨大的惊喜!她挣扎着想要起身。
青芜的目光落在安湄苍白憔悴的脸上,那冰封般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如同初春湖面裂开的一道细纹。她轻轻抬手,一股柔和的力量隔空托住安湄,阻止她起身。“躺着。”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之前的疏离,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她不再看安湄,径直走到安若欢床前。墨菊紧张地退开。
青芜的目光落在安若欢脸上,落在他皮肤下那搏动着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紫色纹路上。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专注,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扫描。她没有号脉,只是伸出两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指尖萦绕着极其淡薄、几乎看不见的青色雾气,悬空在安若欢心口上方寸许处,缓缓移动。
随着她指尖的移动,安若欢皮肤下的暗紫色纹路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骤然变得鲜亮刺目,疯狂地扭动起来!安若欢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闷哼。
“哥!”安湄惊呼。
青芜却不为所动,眼神冰冷如霜。她指尖的青色雾气骤然变得凝实,如同活物般钻入安若欢的心口!那疯狂扭动的紫纹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退缩!
片刻之后,青芜收回了手指。指尖的青色雾气消散,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更深的凝重。
“蚀心蛊。”她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厢房内响起,如同宣判,“非此界之物。以怨憎死气为食,蚀骨吞心,断人生机。寻常医道,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