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声渐起(1 / 2)

《聂隐娘》的连载犹如投石入湖,激起的涟漪如同一圈圈不断扩散的水波,其影响力也开始超越单纯的“故事”本身,如涟漪般持续蔓延开来。

《江城日报》的编辑部近日宛如被春风吹拂的花园,气氛颇为奇特。

总编李翰文凝视着文艺副刊版面如春笋般骤然上升的读者来信数量,以及街头巷尾如潮水般增加的讨论度,连日来紧皱的眉头终于像被暖阳照耀的积雪般渐渐舒展了些许。

虽然整体销量的提升尚不明显,但副刊吸引来的这批稳定读者,多是具有一定鉴赏能力的市民和文人,犹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这无疑对提升报纸的口碑有着极大的裨益。

他特意叮嘱下去,要对林砚的稿子大开绿灯,稿酬也如及时雨般第一时间足额支付。

这一日,林砚如约来到报社送新的稿件。

他刚踏入报社大门,就仿佛感受到数道如箭般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自己,其中有好奇的目光,宛如探索未知领域的探险家;有钦佩的目光,恰似仰望高山的攀登者;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审视目光,犹如审视稀世珍宝的鉴宝师。

投稿处那位曾经态度轻蔑如冰霜的刘编辑,此刻早已如变色龙般换了一副面孔,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甚至带着点谄媚的意味:“林先生!您来了!快请进,总编吩咐了,您来了直接去他办公室喝茶。”

称呼也已从“同学”变成了“先生”,仿佛完成了一次华丽的蜕变。

林砚神色自若,微微颔首,仿若那波澜不惊的湖面,随着他走向总编室。

沿途所遇之编辑、记者,无论年长年幼,皆如那向日葵般,主动向他颔首示意。

实力,恰似那璀璨星辰,永远是赢得尊重最为直接的康庄大道,在文化领域亦是如此。

李翰文早已备好香茗,宛如那殷勤的东道主,见到林砚,便热情地邀他入座。

寒暄数语后,便如那按捺不住的孩童,迫不及待地切入正题:“林先生,当真是神乎其技!《聂隐娘》才连载三期,读者反响犹如那汹涌澎湃的潮水,极其热烈。不少老学究皆来信称赞此文颇具古人之风,甚至还有几位退隐的老武者,托人打听这‘剑术’是否真有其事?哈哈......”。

他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继续道:“不知后续情节……”

林砚将新的稿稿取出,宛如那珍视的宝物,轻轻地放在桌上,语气如那潺潺流水般平和:“这是接下来三回的内容。隐娘学艺初成,恰似那羽翼渐丰的雄鹰,即将下山,翱翔于那滚滚红尘。”

李翰文看到林砚手上的新稿,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接过,粗略一翻,那喜悦之情更是如那盛开的花朵,绽放在他的脸上。

稿中所写隐娘剑术通神,能于那百万军中如探囊取物般取上将首级,那种玄奇的意境和强大的自信,仿佛那灵动的画卷,跃然纸上,令人心驰神往。

“好!好!有这几回,读者岂有不追看之理!”李翰文抚掌大笑,随即又压低声音,如那神秘的耳语者,“林先生,近日可有闲暇?城西赵家老爷,乃是那退休的府衙主簿,素爱文墨,读了大作,犹如那伯乐遇千里马,十分欣赏,想设宴一见,不知……”

这是来自本地乡绅文人的邀约,恰似那通往未知领域的钥匙,是一种认可,亦可能是一个融入某个圈子的契机。

但林砚此刻宛如那屹立于山巅的苍松,心无旁骛,无意于这些应酬。

他的根基在于自身的修行和知识的传播,而非那人际钻营的泥沼。

“多谢李总编和美意,”林砚婉言谢绝,“只是近日课业繁忙,犹如那堆积如山的书卷,还需静心创作,恐难赴约,还请代为致歉。”

李翰文略有失望,但也不敢强求,连声道:“理解,理解!少年人当以学业和创作为重。”

他越发觉得林砚沉稳得不似少年,这份定力,远超同龄人。

与此同时,墨香书局的热闹景象仍在持续。

王掌柜整日笑得合不拢嘴,首批刻印的《聂隐娘》第一卷几乎售罄,他正加紧督促工匠刻印第二版,甚至开始有人来打听能否预订后续卷册。

更让他惊喜的是,一些原本对“闲书”不屑一顾的体面人家,也悄悄派下人来购买,说是“给家里小姐解闷”,但王掌柜心知肚明,这林公子的文章,怕是已经入了某些深闺和书斋的眼了。

这小小的成功,像是一针强心剂,不仅激励了林砚本人,也让周围与他相关的人和事,悄然发生着变化。

校园里,变化更为微妙。

这日放学,林砚刚走出教室,就被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叫住。

“林……林砚学长。”

林砚回头,看到一个戴着厚厚眼镜、身材瘦小的男生,正紧张地搓着衣角,是班里一个平时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名叫孙晓的文科生。

他性格内向,成绩中下,是典型的“透明人”。

“有事吗?”林砚停下脚步,温和地问道。

孙晓似乎鼓足了巨大的勇气,脸涨得通红,从背后拿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双手递到林砚面前,结结巴巴地说:“学……学长,我……我看了《聂隐娘》,还……还有您之前的文章……我,我也很喜欢古文,这是……这是我平时读《武道训诂》时做的一些笔记和……和我自己瞎写的一些读后感,想……想请您指点一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几乎要埋到胸口,仿佛随时准备接受拒绝或嘲笑。

《武道训诂》是文科必修课里最枯燥的一门,主要讲解一些武道术语的古义来源,大多数学生都是应付了事。

林砚看着孙晓那副紧张又充满期待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他接过笔记本,随手翻开。

笔记做得极其认真,字迹工整,不仅记录了课本内容,还旁征博引了一些课外看到的残篇断简,试图解释某些武学概念的流变。虽然有些见解还显得稚嫩,甚至有些地方因为资料匮乏而猜测错误,但其中透露出的那种对知识本身的钻研精神,以及一种试图从文字角度理解“武”之本质的努力,让林砚颇为欣赏。

在这个功利至上的环境下,还能保持这样一份对学问的赤诚,难能可贵。

林砚合上笔记本,并没有立刻评价内容,而是看着孙晓,认真地说:“笔记很用心,尤其是对‘气’与‘意’的古义辨析,有点意思。”

仅仅是一句简单的肯定,孙晓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仿佛得到了天大的褒奖,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真……真的吗?学长您……您也觉得‘意’是主导吗?我……我觉得现在的武道太注重‘气’的蛮力了,古代好像更强调‘意在气先’……”

他像是找到了知音,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虽然依旧紧张,但话语流畅了许多,开始阐述自己的一些“离经叛道”的想法。

林砚耐心地听着,不时点点头,或简单提点一两句,引导他思考得更深入。

他意识到,像孙晓这样内心对“文”的价值仍有坚持和探索欲的学生,或许才是文道复兴最初的火种。

播撒文明,不仅需要他这样的“异数”,更需要培养土壤,点燃更多的星星之火。

这一幕,被不少路过的学生看在眼里。他们看到曾经默默无闻的孙晓,竟然能和风云人物林砚相谈甚欢,而且林砚的态度是如此平和,毫无架子,心中不禁泛起波澜。

或许,拥有才华,并不意味着高高在上?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林砚的声名鹊起,终究引来了不愿坐视的势力。

这日傍晚,夕阳如血,林砚怀揣着沉甸甸的银元,从墨香书局结算了第一笔售书分成出来。

这些银元,相当于父亲数月的工资,仿佛是他辛勤努力的结晶,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满心欢喜,准备去购置些更好的笔墨和滋补品。

然而,当他刚走到一条相对僻静的街巷时,却被三个不速之客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青年,面色倨傲,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他大约十八九岁,气息凌厉,仿佛一阵狂风,带着开元境三重的修为,比张猛强了何止一星半点。

他身后紧跟着两个同样身着黑色练功服的跟班,犹如两条忠实的猎犬,亦有着开元境一二重的实力。

“你就是林砚?”为首青年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林砚,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仿佛在审视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听说你有些邪门歪道,竟然打败了张猛那个废物?”林砚停下脚步,神色平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