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会那日,青溪县的街道张灯结彩,昭雪碑前摆满了百姓们自制的花灯,烛光在碑上跳动,映得“昭雪”二字温暖而明亮。
沈青禾穿着淡紫色的衣裙,手里提着盏兔子灯,站在碑前等我,玄猫则在人群中穿梭,绿瞳盯着卖糖画的小摊。
百姓们见到我,纷纷笑着打招呼,说我的医术救了他们不少人,有人还特意送来亲手做的桂花糕,说要谢我治好了他们孩子的惊魂症。
夜深时,我们将花灯放入河中,烛光顺着水流漂向远方,像无数点亮的希望。沈青禾轻声道:
“爹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守护着在世的亲人。我想,那些被你救下的魂灵,一定也在天上看着我们。”
我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夜的微凉,玄猫蹲在河边,绿瞳里映着烛光与星光,难得地安静下来。
回到苏家医馆,我开始着手整理阴阳医案,将幽冥的镇魂术与阳间的医术结合,写下《阴阳医经》。
沈青禾帮我绘制草药图谱,玄猫则负责“试药”—— 其实是偷吃草药旁的点心。
阎君通过古井送来幽冥的魂草药方,说能治阳间的疑难杂症,十殿阎君还特意题了序,说这医经能“通阴阳之理,济两界之民”。
这年春天,玄猫突然兴奋地冲进医馆,绿瞳里闪着绿光:
“玄虎圣山的魂脉花开了!百年一遇,我们快去看!”
它叼来两张阴阳瞬行符,符上的金线泛着玄虎族的魂力,
“王托梦说,魂脉花能稳固你的肉身与魂体,还能让《阴阳医经》染上魂脉香,治病效果更好。”
穿过瞬行符的白光,我们瞬间抵达玄虎圣山。
圣山的魂脉泉边开满了淡金色的花朵,花瓣上流淌着魂脉泉水的光泽,香气比阳间的桂花更清冽,吸入肺腑,魂体与肉身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玄虎族的魂卫们见到玄猫,纷纷单膝跪地,族长的威严在它身上展露无遗,可它还是立刻窜到花丛中,打滚撒欢,像个没长大的幼崽。
玄猫摘下一朵最大的魂脉花,用绿火烘干,研成粉末递给我:
“混在医经的墨里,写出来的字能安神定魂。”
我按照它的说法,将粉末混入墨汁,写下《阴阳医经》的最后一章,笔尖划过纸面,竟泛着淡淡的金光,医馆里的草药都随之散发清香。
沈青禾笑着说:“这哪是医经,简直是能治病的法宝。”
返回阳间后,《阴阳医经》很快传遍两界。
阳间的大夫们用上面的方子治好了许多疑难杂症,幽冥的阴差则用里面的镇魂术安抚了不少躁动的冤魂。
阎君特意送来块“济世”牌匾,挂在苏家医馆的门楣上,牌匾的金光与“积善之家”的匾额交相辉映,成了青州府的一道奇景。
夏日的一个傍晚,我坐在桂树下翻看医案,沈青禾在一旁煎药,药香与花香交织,玄猫趴在石桌上打盹。
突然,幽冥的方向传来魂脉异动的波动,玄猫猛地惊醒,绿瞳望向古井:
“是归墟的封印!有异动!”
我立刻取出通魂玉,玉牌果然烫得惊人,上面的镇墟魂骨图案正剧烈闪烁。
我们通过古井返回幽冥,森罗殿的气氛凝重如铁,阎君指着舆图上归墟的位置:
“万魂渊底的魂脉发生轻微震颤,镇墟魂骨的光芒有些黯淡,怕是千年一次的‘魂脉潮汐’要来了,潮汐会冲击封印,若不加固,可能会出现裂隙。”
他将玄虎王的魂骨碎片递给我,
“需用你的肉身生魂之力与玄虎族的魂脉之力共同加固封印,才能渡过潮汐。”
玄猫带着我们赶往归墟,万魂渊底的魂脉泉果然在剧烈翻滚,镇墟魂骨的光芒忽明忽暗,周围的血影残渍在潮汐中蠢蠢欲动。
玄猫纵身跃到魂骨祭坛上,绿瞳射出红光,玄虎族的魂卫们纷纷释放魂力,汇入红光之中。
我将肉身的生魂之力注入魂骨碎片,碎片的金光与魂骨的光芒共鸣,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挡住了魂脉潮汐的冲击。
当潮汐退去,镇墟魂骨的光芒重新变得稳定,归墟的封印比以往更加坚固。玄猫趴在魂骨旁,绿瞳里满是疲惫却欣慰的光芒:
“总算……稳住了。”
我将魂脉花的粉末撒在魂骨上,粉末的金光融入魂骨,让它的光芒更加温暖。
阎君站在祭坛边缘,望着我们的背影,轻声道:
“阴阳相济,方能长久,你们做到了。”
返回阳间时,已是深夜,桂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长。
沈青禾为我端来一碗安神汤,汤里飘着桂花:
“魂脉潮汐过去了?”
我点点头,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暖驱散了归墟的寒意。
玄猫打了个哈欠,蜷缩在我们脚边:
“以后每年都要去加固一次封印,正好可以顺便去圣山看魂脉花。”
它的绿瞳里映着月光,安宁而满足。
我知道,只要归墟的封印还在,魂脉的潮汐就会如期而至;只要阴阳两界还在,守护的使命就永远不会结束。
但此刻坐在桂树下,看着身边的沈青禾与玄猫,闻着药香与花香,我突然明白,守护不只是战斗与加固封印,更是守护这份人间烟火,这份幽冥安宁,这份跨越阴阳的情谊。
玄猫的呼噜声在夜色中轻轻响起,沈青禾的指尖在医案上划过,月光透过枝叶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宁静。
我提笔在医案的空白处写下:
“医可济世,魂能安邦,阴阳无界,守护有方。”
窗外的星光与幽冥的魂灯遥遥相望,在岁月的长河里,续写着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