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寒暑交替,不知不觉间,张峰在岭南王家,已然度过了两个年头。
二十岁的他,彻底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身形挺拔如松,面容俊朗,因长期修炼《沧浪诀》,肌肤白皙温润,气质沉静内敛。若非那双偶尔掠过精光的眼眸和行走间那股隐隐与周遭环境相合的韵律,几乎让人以为他是哪个书香门第出来的翩翩公子,而非身负异能的玄门修士。
两年的潜心学习与修炼,让他对王家的风水堪舆之学有了不俗的造诣。《撼龙经》、《疑龙经》的精义早已烂熟于心,甚至能就某些细节与族中长老辩论几句。修为上,《沧浪诀》稳步提升,“沧浪真气”愈发浑厚,《叠浪九击》也已掌握了前三式,控水之能更是精妙了不少。
然而,随着年关将近,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如同藤蔓般,悄然缠绕上张峰的心头。
是..........想家了。
自从那年夏天亡命逃离张家沟,至今已近三载。虽然安顿下来后,他很快就弄到了新手机,时常给爷爷打电话报平安。爷爷在电话里总是乐呵呵的,说家里一切都好,张富贵倒了之后村里也清净了,让他安心在外面闯荡。但电话线那头传来的声音,终究比不上亲眼见到那张布满皱纹却慈祥的脸。
还有他那对……几乎在他记忆中模糊了的父母。当年他们对自己这个“不成器”、“只会惹是生非”的儿子失望透顶,常年在外打工,连电话都很少打回来。如今时过境迁,自己也算……勉强有了点出息吧?他们,又会怎么想?
这股思乡之情,在年味渐浓的氛围中,愈发强烈起来。
该回去看看了。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同野草般疯长,再也无法抑制。
关于爷爷“已故”的谎言,在他正式拜入王家后不久,他就找了个机会,硬着头皮向王守仁和胖子坦白了。当时他臊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解释:“家主,胖子……那个,我之前说爷爷过世了,是……是当时怕自己是通缉犯,连累家里,也怕给王家惹麻烦,所以才……”
王守仁听后,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当时张峰说爷爷过世的时候王守仁看了张峰的面相,知道他在说谎。所以并未责怪,反而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之事,不必再提。谨慎些,总是好的。” 胖子更是哈哈大笑,用力捶了他一拳:“我就知道!你小子当时那表情就不对劲!害得胖爷我还偷偷惋惜了好久,觉得你爷爷肯定是个隐世高人!”
如今,归乡的障碍已然扫清。
这天,他正望着北方怔怔出神,王瑾璇晃悠着找了过来,一看他这模样,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咋了疯子?想家了?”
张峰点了点头,也没隐瞒:“嗯,快三年没回去了,想回去看看我爷爷,过年。”
“湘西啊!”胖子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搓着手道,“好地方!听说那边山高林密,少数民族多,巫蛊传说更是神乎其神!胖爷我还没正儿八经去过呢!正好,这次陪你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