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誉眼中闪过一丝桀骜不驯的狠厉,冷笑道:“我会怕他不成?”
谢云旗,“呼延乘风身边的几个护卫你留意过没,都是夏国的绝顶高手。他们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我和天歌能被他们轻易压制。呼延乘风这个人,阴狠暴虐,喜怒无常,你若不想她因为你的冲动而受到牵连或伤害,就赶紧离开这里,别给我们添乱。”
赫连誉似乎真的被这些话束住了手脚,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谢天歌上前,对着犹豫不决的赫连誉道,“他既然敢带我来,就断定我走不了。赫连誉,你先回去。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下阿笙。”
“因为谢绽英?”赫连誉挑了挑眉,谢天歌很少主动开口请他帮忙。
谢天歌真诚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他进夏国皇宫了没有……”
赫连誉心中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客观地说道:“慕容笙的行踪一向诡秘难测,他若不想被人找到,就算是我,也很难锁定他的位置。但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深邃地看向谢天歌,语气笃定,“只要你在这里……他必定会出现的。”
他接着道,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属于情敌之间的微妙默契:“即便你什么也不做,只是呆在这里。慕容笙……他也有办法找到你。”
这无关其他,只关乎慕容笙那个人,以及他们对谢天歌共同的执念。
听到赫连誉这么说,谢天歌心里有点甜,但更多的是担忧,她转头对赫连誉说道:“那你先回安彤殿去吧。阿莹肯定担心死了,你告诉她我没事,二哥在,大哥也在,让她安心。”
谢云旗在一旁补充道,语气带着权衡:“你今晚闯这一趟,呼延乘风恐怕早有所料。但只要不把矛盾摆在明面上,夏国和北疆不实实在在地针锋相对,大家便能维持表面上的相安无事。”
赫连誉看着谢天歌,又看了看这压抑的环境,“你今晚就先在这里将就一晚。慕容笙我会尽力去找;你,我也会尽快想办法带你离开。”
谢天歌点了点头,推了推他,虽然推不动:“嗯,好。你赶紧走吧,别让呼延乘风发现了。”
赫连誉看着她搭在自己胸前的手,心里酥酥麻麻的,他笑着点头,“好!”
旁边的谢云旗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听到脚步声了吗?夏国王军来了……”
赫连誉深深地看了一眼谢天歌,不放心的低声嘱咐道,语气温柔:“天不早了,你要好好睡觉,别胡思乱想,明天我给你带吃的用的过来。”
谢天歌不知如何回应她的关心才比较妥帖,只是点头,连连催促道,“知道了,知道了。”。
下一刻,赫连誉不再犹豫,身形一动,如同一道黑色的轻烟,飞身而起,瞬间便消失在了那天井之上的夜色中,来去如风。
“他明天绝对进不来。呼延乘风会把天工局的机关防卫等级调到三级。”谢云旗看着赫连誉消失的方向,缓缓转过身,伸出手指,轻轻地在谢天歌光洁的额头上敲了敲,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们家这个最不开窍的,没想到……倒是最招桃花。一个一个的,还都不是省油的灯。”
谢天歌摸着被敲的额头,听到桃花两个字,她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她抬头看向谢云旗,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二哥,有件事……灵安县主,她也在夏国,你知道吗?”
谢云旗正准备收拾残局的动作猛地一顿,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茫然和不敢置信,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你说谁?”
谢天歌看着他瞬间变化的脸色,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一字一顿地重复道:“灵安……县主。她也在这里,在夏国皇宫。”
谢云旗眸中的神色瞬间转暗,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漾开复杂的涟漪。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出征前,那个明媚如火、大胆热烈的少女,不顾旁人目光,踮着脚尖,在他马前仰着头,执着地对他说:“谢云旗,你听着,等你这次打了胜仗回来,我再问你一遍!你可要想好答案!”
可惜,他终究没能回去。传回大雍的,只有他“惨死”沙场和谢家军通敌叛国的噩耗。
他沉默了良久,才声音干涩地问道:“她……她怎么会在夏国?”
谢天歌确认了呼延乘风果然没有将灵安县主的消息告知二哥,她缓缓说道:“她是……自请和亲而来的。”
“自请?和亲?” 谢云旗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更加不可思议的神情,甚至带着一丝荒谬感,“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呼延博都是个快死的老头子了!夏国下一任储君还没定,她来……是跟谁和亲?”
谢天歌小心翼翼地地说道:“赫连誉猜测说……她可能是……想离你近一点。”
“离我近一点……”
这五个字,如同最沉重的钟杵,狠狠撞击在谢云旗的心上。
他眼底有些许难以抑制的水雾迅速积聚,却又被他强行逼退。
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惯有有些无奈的笑容,但那弧度却显得无比僵硬和苦涩。“这个女人……怎么还是那么……让人头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