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似乎有些不耐,转而道:“那我们在这附近走走看看,总可以吧?”
兵士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让步:“两位请便,但请勿离开军队警戒范围。”
于是,女官便带着婢女在休息的军队中缓缓踱步。
她们看似随意,目光却极其专注地掠过每一个兵种、每一件武器,仔细审视着马匹的状态和士兵的精神面貌,仿佛在评估着什么。绕行一圈后,两人又回到了并排停靠的两辆马车前。
刚才那名执勤的兵士再次被叫到跟前。
女官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又过了两刻钟了,将军可有下令启程?”
兵士躬身,答案不变:“慕容将军尚未下令。”
他话音刚落,身旁的婢女似乎按捺不住,声音带着明显的质疑,她责难道:“慕容将军迟迟不下令,难道是故意拖延行军速度,贻误军机吗?!”
那兵士眉头微皱,正要拱手解释——
“啪!”
一声清脆的破空厉响骤然从前方那辆华丽坚固的马车内传出!
下一刻,一道黑色的长鞭如同拥有生命的蛇,闪电般激射而出,精准无比地缠绕在了那开口质问的婢女腰肢上!
女官心下大惊,失声低呼,下意识伸手想去拉住同伴。
然而,根本不容她反应,马车内传来一股浑厚柔韧的巧劲,长鞭一收,那婢女惊呼一声,整个人便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凌空卷起,直直地拖向了慕容笙的马车!帘幕晃动,人影瞬间没入其中。
紧接着,慕容笙清越而不容置疑的声音便从马车内清晰地传了出来,回荡在浅滩上空:
“启程!”
那兵士如同接到了最高指令,立刻抱拳躬身,洪亮应道:“是!”
他转身,挥动令旗,高声传令:“全体听令!启程!继续前进!”
然后,他转向那惊魂未定、僵立在原地的女官,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女官大人,请即刻上车。军队即将开拔,若延误行程,按军法……当以死罪论处!”
女官脸色煞白,目光惊疑不定地投向那辆刚刚“吞没”了她婢女的马车,帘幕低垂,隔绝了所有探究。在兵士冷硬的目光逼视下,她终究不敢违抗军令,一步三回头,心绪不宁地登上了自己的马车。
下一刻,庞大的队伍缓缓而动,继续朝着北疆方向迤逦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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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长鞭卷进马车的婢女,还来不及惊慌,腰肢便被两只大手稳稳接住。下一瞬便落入了一个温暖而稳当的怀抱。
一股清冽好闻的、如同雪后松柏般令人安心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她惊魂未定地抬起眼,撞入了一双含笑的、闪烁着璀璨星光的浅棕色眼眸中。
慕容笙低头凝视着怀中这双熟悉又带着些许惊慌的、小鹿般的眼睛,唇角勾起温柔而宠溺的弧度。
“你说,”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少有的戏谑,“我为什么还不启程?”
怀中的“婢女”望着眼前这张朝思暮想的俊美容颜,眼中的惊慌迅速褪去,被巨大的喜悦和明亮的光彩所取代。
慕容笙珍宝一般将她圈在怀里,手臂稳健有力。他温柔而灿亮的目光望着她,声音好听得如同在讲最动人情话:
“因为……我在等你。”
那“婢女”闻言,眉眼瞬间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无尽的依赖与喜悦:
“阿笙!”
慕容笙立刻应道,目光缱绻,语气坚定而温柔,“嗯,我在!”
“我看见你带了我的马?”
“嗯!你的珍珠跟我的驰素在一起。”
“我还看见你带了“谢家军”?”她指的是在太庙被成王蛊惑的雷火营残部。
“嗯!军人的归属是战场。”
“我二哥给我的机扩百纳箱,带了吗?”她拜托他从秘密基地里带回来的她四年未开启的生辰礼。
“嗯,带了,在车上!”
“我要看一下。”
“等会儿再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