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歌仿佛已经适应了这黑暗,看准一个空档,手中红宝石腰刀刁钻地划出,精准地在那黑衣人右小腿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赫连誉的刀上是习惯抹麻药的。
“呃!”黑衣人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身形一个踉跄。
下一刻,曲怀安仿佛早有预谋,抓住时机,狠狠一脚踹在对方未受伤的左腿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谢天歌也默契十足地扫出一腿,踢在这一条腿的关节处!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那黑衣人再也支撑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重重地摔倒在地,身体因剧痛而微微颤抖。
谢天歌心中得意,用刀尖指着他,厉声喝道:“说!你们是哪方派来的奸细?!有什么目的?!”
她话音刚落,就听那地上的黑影传来一声紧张到几乎破音的疾呼:“肖黎!住手!!”
与此同时,营帐四周突然亮起大片火把,明亮的光芒缓缓将帐内照亮!
谢天歌这才看清帐中情况,随即感到眉心处传来一点冰冷刺骨的锐利触感——一柄薄如蝉翼的锋锐短刀,距离她的额头只有一寸!
若不是刚才那一声惊呼,她毫不怀疑,自己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后怕如同冰水般瞬间浇遍全身,谢天歌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冷汗,声音因极致的恐惧和震惊而微微颤抖:“肖……黎?”
全大雍第一高手,三皇子曲应策随身暗卫头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惊魂未定地看向地面——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个穿着夜行衣的陌生尸体。
而刚才被她和二皇子联手、狠狠伤了双腿,此刻瘫倒在地、小腿血流如注、因剧痛而浑身颤抖的黑影……
竟然赫然是三皇子曲应策!
火光跳跃,映照着谢天歌瞬间苍白的脸,和曲应策不可思议冷如冰霜的眼神。
整个主帅营帐内外,一片死寂。
----------------------
谢天歌大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她几乎是扑到曲应策面前,声音因极度的内疚、震惊和后怕而剧烈颤抖,语无伦次:
“三…三殿下?!怎么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下一刻,帐帘被猛地彻底掀开,谢绽英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亲兵鱼贯而入,火把将帐内照得亮如白昼,也彻底照亮了这混乱而惨烈的场面。
谢绽英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
他英挺的眉头瞬间锁死,沉声喝道:“这怎么回事?!三殿下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怒,“快传军医!”
立刻有亲卫领命,飞奔而出。
谢绽英大步上前,单膝跪在曲应策身边,快速探查着他的伤势。那腿被血染得模糊,分明是被人以重手法连续攻击所致。
他抬起头,目光如电,先是扫过护卫在侧的肖黎。
有肖黎护卫在侧,三殿下怎会伤成这样?又是——
“谁伤的?”
就在这时,谢天歌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极其缓慢地举起了手,声音细若蚊蚋,“哥……是我伤的……”
曲怀安听得清楚,她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谢绽英猛地转头,看向自家妹妹那张写满了“无辜”、“后悔”和“我知道错了”的小脸,瞬间觉得眉心突突直跳,一股熟悉的、无力回天的头痛感席卷而来。他甚至需要深吸一口气才能稳住情绪。
曲怀安上前一步,解释道:“谢将军息怒!刚才主营火把尽灭,我们没看清,以为是细作,都是误会。”
肖黎罕见地说了一句,“三殿下也是听到异动过来捉人的。”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显然是三方人混战在一起,谢天歌误伤了三殿下。
他揉了揉发痛的额角,声音低沉了几分,“立刻送三殿下去医疗营帐,军医随行,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
谢绽英一挥手,兵士们已经开始清理现场,并有人抬来了担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