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都坐,继续吃,别因为朕来了就拘束。”皇帝目光扫过桌上气氛,笑问道,“朕刚才在门外仿佛听到你们在说生辰礼?正好,朕也好奇得很,你们几个,都给天歌丫头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快让朕也开开眼。”
皇帝发话,大皇子曲长平便率先站了起来。
他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锦盒,轻轻打开。只见盒内红丝绒衬底上,躺着一对打造得极其精巧的臂钏。臂钏以纯银为底,边缘镶嵌着细细的金丝勾勒出繁复的云纹,中间更是巧妙地嵌入了数颗晶莹剔透的宝石,流光溢彩,华美又不失雅致。
皇后仔细看了看,不禁出声夸赞道:“长平真是有心了。这臂钏上的纹样是蝶恋花?瞧这蝴蝶的翅膀,做得真是灵动。倒是和天歌今日发髻上的蝴蝶绒花相得益彰,很是搭配。”
皇帝也满意地点点头,笑问:“丫头,快看看,长平这礼,你喜欢吗?”
谢天歌非常正经的用力点头,“喜欢!谢谢大殿下!”
像这样繁琐复杂的首饰她库房里还有一堆。
“你喜欢便好!”曲长平笑容不由得加深了几分,显得愈发温润。
皇帝又看向二皇子曲怀安,笑道:“怀安,你呢?朕知道你素来主意多,准备的必定不凡。”
曲怀安潇洒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卷轴,示意身旁的内侍小心展开。
卷轴缓缓打开,红色的宣纸上面遒劲有力、工工整整书写的几个大字——“谢天歌,长命百岁!”
字迹饱满,用墨浓重,看得出是极用心写的。
皇后看着这卷轴,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失望,但很快便掩饰过去。
皇帝却摸着胡须,颇为赞赏地问:“怀安,这是你自己写的?”
曲怀安拱手,十分郑重回答:“回父皇,是儿臣。写了好几日,才得了这么一幅还算满意的。”
皇帝闻言,连连点头夸赞:“好!好!金银玉器虽好,却不及这份亲手书写的心意和祝福来得珍贵!怀安这份礼,有诚意,有心思!很好!”
他又笑着问谢天歌:“天歌,这份礼,你可喜欢?”
谢天歌仔细看着那饱满的“长命百岁”四个字,认真地点评道:“二殿下这字写得真好!谢天歌,一定长命百岁,谢谢二殿下!”她的肯定真诚而朴实。
皇帝听了更是高兴,又忍不住当众夸了曲怀安几句。
曲怀安头一次在父皇这里得到如此直白且多的夸赞,一时间竟有些受宠若惊,颇不习惯。
皇后适时地插话,打破了“父慈子孝”的氛围,“应策,你呢?。”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曲应策身上。
曲应策沉默了片刻,那双深邃的眸子掠过对面正捧着臂钏、看着字卷,笑得一脸满足的谢天歌。
他声音是一贯的淡漠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回母后,父皇,儿臣近日府上公务繁多,一时疏忽忘记了。”
他顿了顿,又公式化地添上了一句:“改日……再给她补上。”
谢天歌知道三皇子一向不太喜欢自己,总是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动不动就当众冷声责备。
她可没妄想还能收到他的礼,感觉收了都要折寿!
“生辰礼也不是非送不可的!三殿下今日能来,就算送过礼了!不用再特意补啦!”
她欢快地说完,还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仿佛替对方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皇帝闻言,指着她对皇后道:“皇后你瞧瞧这丫头,这张小嘴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笑罢,皇帝话锋一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正事,神色稍正,说道:“对了,太后她老人家记挂着你的生辰,特意吩咐,让你午后务必去一趟黄国寺,她有生辰礼要亲手送你。”
谢天歌正夹起一块糯米糕,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啊?去黄国寺?那么远……姑姑,我下午还想……”
皇帝却不容她拒绝,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太后懿旨,岂能儿戏?黄国寺哪里远,一来一回不过两个时辰而已。这可是太后的一片疼爱之心。”
他目光扫过席间众人,最后落在了曲应策身上,仿佛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安排:“就让应策送你过去。他今日没送你生辰礼,护送你去趟黄国寺,总不成问题吧?也算将功补过。”
被突然点名的曲应策缓缓站起身,他面无表情,拱手领命,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儿臣,遵旨。”
谢天歌一听,小脸彻底皱成了苦瓜,哀怨的目光立刻投向了下首的哥哥谢绽英。
谢绽英只得无奈地摇头,并没有其他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