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公公笑眯眯地弯腰将圣旨递过来:谢小姐,接旨吧。
谢天歌眼珠一转,拽住齐公公的衣袖:齐公公……北疆世子府……不去行不行啊?
齐公公和蔼地摇头:不行,这是圣旨。
那...那绣品...谢天歌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死心的问,不绣行不行?
齐公公忍俊不禁:不行。这也是圣旨!
谢淳气得扶额训斥道:谢天歌!
齐公公又道:谢小姐,您看看,哪位皇子随你去北疆世子府合适?
谢天歌坐在地上,杏眸呆滞,听完齐公公的话,一脸的生无可恋地望向三位皇子。
却不知这副娇俏姿态落在人眼中,宛如春风拂过冰湖,连最冷硬的心都化成了绕指柔。
选他!她突然伸出纤细的手指,随意地指向曲应策。
曲应策心头猛地一跳,面上却愈发阴沉:明日要巡视京郊,没空。他负手而立,玄色衣袍衬得他如寒玉般冷峻。
曲长平见状,立即清了清嗓子,端出皇长子的威仪,却又刻意放柔了声音:谢天歌,本王府上近日无事,可以...
谢家小霸王!曲怀安直接蹲到她面前,我明日正好得闲,可以陪你去?
谢天歌却倔强地摇头,珊瑚花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她仰起小脸,对着齐公公坚定道:齐公公,我就选三皇子殿下!
谢天歌可忘不了这后脑的伤是拜谁所赐,这么丢人的事情,就必须让曲应策一起。
齐公公点点头,笑眯眯地看向曲应策:三殿下,这毕竟是圣旨...您看这巡视京郊的公务是否可以改日。
曲应策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知道了。说罢转身就走。
可走到门槛处,他却鬼使神差地回头——谢天歌正垂着脑袋,雪白的后颈上方还涂了新鲜的药膏,发间的红色伤痕若隐若现。
谢天歌,曲长平温声道,我让人挑几个最好的绣娘来教你,无须担心此事。
谢天歌闻言,脑袋垂得更低了,整个人像朵蔫了的花儿。
曲怀安忍不住安慰道:父皇又没指望你绣出什么惊世之作,随便应付下就行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希冀,随即又垮下脸来,可二十幅也太多了...接下来半个月我得过什么样的苦日子啊……
曲怀安,“我们中秋家宴后要去军营历练三月,那才是苦日子呢,你这个不算苦。”
“军营历练?”谢天歌没好气的白了曲怀安一眼,“那不跟回家一样吗?”
曲怀安:“……”
她越想越气,杏眸圆睁:赫连誉那混蛋不是说扯平了吗?怎么出尔反尔又去陛下那里参我?打得还不够狠是吧!
谢天歌,慎言!谢淳一声怒吼,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方才还张牙舞爪的少女立刻缩成一只小鹌鹑,连珊瑚珠花都吓得颤了颤。
曲怀安头一次见到平日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谢家小霸王,露出这般瑟缩可怜之态。
他慌忙用袖子掩住上扬的唇角,却掩饰不住眼底闪烁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