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白獒回到席位,稚嫩的声音里满是狠劲:看在皇后娘娘和三位殿下的面子上,这账暂且记下。
说着突然抽出腰间的银鞭凌空一甩,的一声脆响吓得附近几位贵女花容失色,改日定要那谢天歌当众给我磕头认错!
谢绽英余光瞥见曲长平身后那个缩成团的身影——谢天歌正死死攥着《女诫》,指节都泛了白,想必是气坏了也憋坏了。
他不禁唇角微扬:今日倒是长进了。
曲长平见赫连誉还站着,连忙轻咳一声打圆场:北疆世子,此事各中原因本王并不清楚,想必其中也有些误会,改日再找到谢姑娘当面澄清即可。今日是母后设宴,世子不如先入席...别扫了兴致。
赫连誉突然轻笑出声:大皇子说得极是。他优雅地抚了抚衣袖,棕色的眸子探究地扫了扫曲长平身后那抹身影,账嘛...总要找本人算才有意思。
说罢了,赫连誉便自己回了席位。
谢天歌在曲长平背后咬牙切齿,小声嘀咕:一对没出息的兄妹!就只会在人多的场合耍横……要不是我爹……
曲应策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席位,闻言冷笑一声:谢天歌,你惹祸的本事倒是与日俱增。
“与你何干!”谢天歌压低声音,恶狠狠地怼回去。曲应策,我的事你少管!
她心里还惦记着刚才曲应策说她蠢的账。
这还是谢天歌第一次没叫他三皇子殿下,曲应策心下像是被猫爪子勾了一下,微微有些疼,他嗤笑一声后,便不再说话。
曲长平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他算是明白了,只要有谢天歌在的地方,就永远别想太平。
看来未来他今后又多了一件事,帮谢天歌料理各种祸事的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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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驾到——德妃娘娘驾到——周婕妤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园中的喧闹。原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的公子贵女们慌忙整理衣冠回到各自席位。
谢天歌也理了理这一身极为不熟悉的女装,端端正正的坐好了。
赫连誉如鹰一般的目光却始终在她身上游走着。
只见皇后娘娘身着正红色凤穿牡丹朝服,头戴九凤衔珠金冠,在宫娥搀扶下款款而来。
德妃一袭湖蓝色织金襦裙,周婕妤则穿着淡紫色绣蝶纹宫装,三人迤逦行至主位。
拜见皇后娘娘,德妃娘娘,周婕妤——众人齐声行礼。
皇后含笑抬手,腕间翡翠镯子映着秋阳:诸位不必多礼。今日双丝宴,本宫与二位妹妹特来与年轻人同乐。她环视满园芳菲,凤眸中闪过一丝满意,都入座吧。
丽姑姑上前一步,提高嗓音宣道:诸位贵客,娘娘今日特意以菊花为题,令御膳房为诸位准备了菜肴和点心,保管让大家满意。更妙的是,菜肴点心中可能藏有菊花纸笺考题。
丽姑姑故意顿了顿,引起大家的兴趣,继而接着讲道。
若有幸得这考题,丽姑姑眼角笑出细纹,娘娘先赏上好湖笔一支。若能应出答案,再赐徽墨一方。她突然提高声调,若能邀对面中意的公子或贵女一同以作答——娘娘便亲赐翡翠鸳鸯玉佩一对!
皇后适时笑道:可都听明白了?
臣等明白!回应声参差不齐。
德妃轻抚鬓边步摇,温声补充:今日良辰美景,诸位切莫拘束。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女宾席,若因羞怯错过娘娘亲自赐福的良缘...那恐怕就得不偿失了。”
周婕妤掩唇轻笑:德妃姐姐说得是。本宫当年若不是主动在御花园给陛下送了一盏茶...话到此处戛然而止,留下无限遐想。
皇后的意思不言而喻,鼓励有意的男女主动表明心迹。若错过了这次,恐怕再难等到这样能直面皇亲国戚,高门贵府的机会了。
然而,众人都能明白的意思,谢天歌仿佛只听到了两个无趣的字 —“考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