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应策的声音如寒铁坠地。
禁军铁靴踏碎一地狼藉,四处涌过来的兵士开始盘查每个角落。
甚至连汉白玉广场上跪着的大臣稍微几个眼生一点都,都会被押起来盘问。
此时,后妃所在的云母屏风后也乱作一团。
贤妃仰着头,手抠着自己的喉咙,催出来阵阵干呕。
呕...呕……吐出来,吐出来就没事了!”
贤妃脸上粉底被眼泪冲出一道道沟壑,整个人显得十分狰狞,她惊慌地回头,询问着婢女:本宫...本宫刚才只吃了一小口祭肉是不是...
见宫女迟疑,她又突然拽住身旁宫女的衣襟,你说!本宫是不是只尝了指甲盖大小?
宫女吓得直哆嗦:娘、娘娘确实...
贤妃娘娘别费劲了。淑妃揉了揉自己跪地发酸的腿,白色袖口掩唇冷笑道,蛊虫这样的东西怕是没那么容易催吐出来吧。
她忽然倾身,蔻丹点在贤妃剧烈起伏的胸口,不如省些力气...等陛下查出贼人,找出解药。
贤妃猛地推开她:淑妃……你也吃了祭肉,当真不怕死吗……
淑妃眼神骤然死寂,冷笑道,“人都是要死的,不过是早晚而已……”
贺兰婕妤仔细地按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腹部,下一刻便望着淑妃和贤妃道,“两位姐姐,方才的祭肉我们都吃得不多,若此时腹中尚无反应,可能中毒不深,还有生机。”
贤妃眼中突然腾起希望,按压着自己的腹部,确实没有痛处,“贺兰妹妹说得对!我们吃得少……”
“这祭肉吃的最多的是……!”贺兰婕妤意识到什么,突然回头看向身后的谢天歌。轻呼道,“谢……古丽……你现下如何……”
迎上贺兰婕妤担忧的目光,谢天歌幡然清醒。
“啊……肚子好疼!”谢天歌嘎嘣一跳,蜷缩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哀嚎着。
贺兰婕妤刚要扑过去。
“娘娘……别过来……这毒的气味……说不定……也传染!”谢天歌大义凛然地伸出手,推开贺兰淑媛靠近。
听到谢天歌说传染二字,旁边的夏国侍女和贤妃主仆都迅速避开丈余。
贤妃更是惊慌失措:有毒!真的有毒!她又开始疯狂抠挖喉咙,干呕声令人毛骨悚然。
慕容将军何在?!左侧高台上,荣昌伯老朽的身体突然拍案而起,这等关头...怎不见慕容将军啊。
是啊!立即有人附和,我记得慕容小将军……最擅解毒,慕容将军!
曲应策手指微动,冷冷的目光偏向左侧高台,搜寻着慕容笙的身影。
木轮碾过青石的声响打断了喧哗。
众人回首,只见慕容笙被亲兵缓缓推出。
他面色苍白如纸,身上披着的白色锦缎披风随咳嗽不断起伏。
淑妃突然直起腰身,美丽的白皙的脖颈朝着慕容笙的方向伸直了些。
在场的众人如获救星一般,头一次如此渴望地望着高台上这个被他们忽视了三年的残废将军。
臣...咳咳...慕容笙朝着曲应策虚弱地拱手,旧疾复发,恐冲撞大典...一直退避在侧。请陛下恕罪……话未说完又剧烈咳嗽起来,白皙的手帕上隐约见血。
慕容小将军,你可能解此奇毒?荣昌伯急问。
宁远侯更是干脆上前几步,“慕容贤侄,你快看看这毒可有办法暂缓,这贼人居心叵测,欲坏我大雍根基,万不能让他得逞。”
慕容笙摇头,声音轻得像风中残烛:末将无能,虽略通一些医术,但这三花七虫蛊毒...确实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