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战死后……”慕容笙深吸口气,接着道,这份军檄便不知所踪,直到上月——他忽然抬眸,我救下谢家军骑兵校尉曹力时,才发现它一直被缝在他战袍的夹层里。
谢天歌猛地抬头:曹叔还活着?
慕容笙颔首。
谢天歌神情悲凉,眼中泛着水光:神策军追杀谢家旧部三年...是傅擎苍的私欲?还是奉他的密令?。
慕容笙道:“你怀疑是陛下要清缴谢家旧部?”
谢天歌点头。
车辇内霎时寂静,只剩雨打帘栊的声响。
慕容笙深深望进她的眼睛:至少现在,我尚无证据确定是他授命。
谢天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阿笙,谢家旧部,你救下了多少人?
不多……慕容笙闭了闭眼,你认识的只有曹力。
“这份军檄字迹太像二哥了,凭我一人之语证明不了什么。”谢天歌紧紧握着手里的羊皮卷,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杀意:“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一定会的。”
“天歌,不要着急,我会帮你的。”慕容笙心疼地看着她,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
随意的一句话,慕容笙却说的如誓言一般。谢天歌从悲痛中拉出来:“曹叔,还说什么了吗?”
慕容笙道:“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但他对我也有防备,并未如实相告。”
“我想见见他……”谢天歌望着慕容笙。
慕容笙,“现在不是时候,陛下突然调我去负责太庙祭祖的防卫,想必是已对我有所怀疑……”
谢天歌打断道:“方才,你都听到了?”
慕容笙苦笑道:“不是我方才听到的,圣旨昨天已到了慕容府。”
“哦…”谢天歌又道:“见曹叔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慕容笙没有立即回答。
他伸手替她拢了拢散落的鬓发,指尖在触到她耳尖时几不可察地顿了顿:天歌,”
“嗯?”谢天歌抬起头。
“贤妃虽然不足为惧……”慕容笙收回了手,接着道,“但她兄长和父亲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不好对付。这个时候你不宜有所行动,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
阿笙放心。谢天歌扬眉一笑,我命硬得很。死不了……
慕容笙仿佛想起了不好的往事,眼里多了一丝悲凉。
“怎么了……阿笙,你真的不用……”话音还未落。
一道寒芒破空而来。
慕容笙刚还柔情似水的眸子,瞬间涌上杀意。
电光火石之间,慕容笙内劲一推,谢天歌偏了身子,一只袖箭从谢天歌手臂上擦过,又深深地盯入窗棂。
谢天歌惊魂未定,第二支袖箭已止。
这一次,慕容笙微微偏头,二指轻松夹住了飞进来的袖箭。那袖箭通体寒凉,箭头泛着幽蓝寒光,一看便知淬着巨毒。
“快走!”慕容笙厉喝一声。
“驾!”马车猛然疾驰。
“阿笙……”谢天歌慌忙上前,“你没事吧!”
“别动……”慕容笙突然扣住她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吃痛。他的指尖冰凉,声音都在颤抖,“天歌……你中毒了……”
谢天歌低头,这才发现第一支袖箭擦过处,手臂已破了浅浅的口子,黑色的血液此时正缓缓的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