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浑身恶臭的,贤妃娘娘最是体面,怎么会允许他进景华宫。”
老太监听见议论,头垂得更低了,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衣角,生怕身上的臭味冲撞了前面的贵人。
谢天歌却似浑然不觉,步履轻盈如闲庭信步。她甚至时不时停下,指着路边的花草对阿莹说笑几句。
小姐……阿莹小声道,要不奴婢先带赵公公去换身衣裳?
去哪儿换?谢天歌捏了捏阿莹的脸蛋,自然是要回景华宫换了。
阿莹摸了摸红扑扑的脸,又小声附耳道:“小姐,按你以前的性子,不会轻易放过那两个值守的小太监的。”
“以前?”谢天歌笑道:“以前我揍皇子公主一顿都没事。”
阿莹:“可小姐也不该把太皇太后赏的首饰给那两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他们也配……”
谢天歌却调皮道:“你以为我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等着吧,贤妃自然会收拾他们。”
转过一道宫墙,景华宫的正门已近在眼前。然而,还未等他们靠近,一群手持棍棒的太监突然从两侧涌出,横挡在宫门前。
为首的管事太监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礼:谢采女,贤妃娘娘有令,秽污之人不得入景华宫,以免冲撞了主子们的运势。
老太监浑身一颤,膝盖一软就要跪下。
谢天歌却伸手一拦,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衣袖:那依你看,我们三个谁是秽污之人
管事太监道:“自然是采女身后这位恭桶房的公公。”
他原本在司苑局当差。谢天歌忽然一笑,‘伺候的是宫里的花花草草,本应“流芳百世”,不想说被人刻意换了个差事便成了秽污之人了,哪有这个道理’”
管事太监道:“奴才就是奴才,身有恶臭,不得入景华宫。”
谢天歌眼神伶俐,威不可挡:“他是奴才,但他是我的奴才。”
管事太监笑道:“谢采女住分殿,贤妃娘娘是一宫之主,贤妃娘娘不同意,谁也不许进这景华宫。”
谢天歌从袖中掏出一块金令,在阳光下晃了晃,太皇太后赐的金令在此,今日他便大摇大摆的从景华宫的正门进去。
管事太监脸色一变,还未及反应,谢天歌已抬脚向前。那群持棍太监面面相觑,竟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条路。
老太监呆立原地,浑浊的老眼里蓄满了泪。
愣着做什么?谢天歌回头,眉眼弯弯,赵公公,我家的蚕还等着人伺候呢。
阿莹赶紧搀住老太监的胳膊,小声道:快跟上小姐。
三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踏入了景华宫的大门。
“快……快去禀告贤妃娘娘……”一群太监捂着口鼻,慌乱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