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不是我杀的(1 / 2)

敲门这般着急,莫不是家里死了人!阿莹气呼呼地咒骂到,手指刚触到门闩,就听的一声巨响——

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竟被巴山一脚踹开。断裂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半扇门板斜斜倒下,扬起一片呛人的灰尘。

凤藻宫总管太监巴山带着一队内侍鱼贯而入,绣着金线的衣摆在晨光中闪着冷光。

谢采女!巴山尖细的嗓音像把刀子划破寂静。

他身后几名膀大腰圆的太监眼神阴鸷,像盯着猎物的鹰犬。沈美人死了。

谢天歌指尖一顿,桑叶缓缓飘落。

她饶有兴味地看向阿莹呆若木鸡的樱模样:倒叫你一语成谶。

阿莹浑身一颤:什、什么?

巴山冷笑一声,目光如淬毒的针般刺向谢天歌:今晨在石桥下发现了沈美人的尸首,指甲缝里全是挣扎时的血痕。

他声音陡然拔高,而昨夜,沈美人的贴身宫女刘商亲眼看见你在御花园与她争执!

谢天歌缓缓抬眸,眼中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只淡淡了一声。

巴山怒极反笑:谢采女这是认了?

阿莹急步上前,像护崽的母鸡般挡在谢天歌身前:胡说!我家小姐昨日罚跪归来,是沈美人自己来找茬,不过争执两句罢了!

是吗?巴山阴恻恻地笑了,刘商可是亲耳听见谢采女说要弄死沈美人。

谢天歌懒懒地挪了挪身子,素手轻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确实说过。

小姐不过是吓唬她!阿莹急道,分开时沈美人和她婢女都好好的!

巴山眯起三角眼:沈美人死于三更时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去而复返?

阿莹气得双颊通红:你血口喷人!我们整晚都在蚕园!

可有人证?巴山仰头翻了个白眼。

这蚕园就我们主仆二人,哪来的人证!

那还狡辩什么。

谢天歌轻笑一声:所以,巴总管是来拿我问罪的?

巴山阴冷道:皇后娘娘有令,请谢采女去凤藻宫问话。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太监已粗暴地推搡过来。谢天歌踉跄一步,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住手!阿莹惊叫着扑上来,却被一名太监狠狠推倒在地。

谢天歌伸手扶起阿莹,目光扫过众人,平静中透着刺骨寒意:我自己会走。

巴山冷哼一声,甩袖转身: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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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藻宫内,沉水香的气息压得人透不过气。

皇后傅绿水端坐主位,左右两侧分别坐着贤妃纪蓝苓、淑妃张氏和刘贵妃。

其余嫔妃依次列席,整个大殿静得能听见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谢天歌被押进来时,无数道目光如箭矢般射来——有审视的,有讥讽的,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

跪下!巴山厉喝。

谢天歌纹丝不动,只抬眸看向皇后,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好久不见。

放肆!贤妃拍案而起,谢采女,你一个戴罪之身,也敢对皇后娘娘无礼?

谢天歌瞥了她一眼,笑意更深:太皇太后诞才刚大赦天下,我何罪之有?

贤妃脸色铁青,正要发作,皇后抬手制止:谢采女与本宫是旧识,又被囚多年,一时忘了规矩情有可原,无妨。

皇后娘娘宽宏大量,就怕有人不识好歹!张婕妤摇着团扇阴阳怪气道。

皇后直视谢天歌:本宫问你,可曾谋害沈美人?

谢天歌懒懒道:没有。

皇后眸光一沉:可沈美人的宫女刘商指认你曾与沈美人在御花园争执,还扬言要杀她。这你又作何解释?

谢天歌漫不经心地拨弄衣袖:我说过要杀的人多了。她忽地轻笑,那我说要杀的人可多了,皇后娘娘是知道的,我年少的时候还说要杀了神武大将军呢。

贤妃拍案而起:谢天歌!你藐视宫规!皇后娘娘,此等狂徒该立即押送慎刑司!

急什么。谢天歌懒懒抬眼,刘商听见我说杀人,可曾见我动手?可曾见凶器?可曾听惨叫?

淑妃皱眉:谢采女这是在说被人诬陷?

这事儿我熟。谢天歌耸耸肩,不稀奇。

贤妃冷笑:巧舌如簧!沈美人素来与人为善,唯独与你有过节。你一个犯过欺君大罪的,杀个人有什么奇怪的?皇后娘娘,依臣妾看——

太皇太后驾到!

一声通报打断了她。众人慌忙起身,只见太皇太后扶着明姑姑缓步而来,九凤步摇在银发间微微晃动。

刘贵妃连忙迎上前:皇祖母怎么来了......

哀家听说出了命案?太皇太后面有担忧,环视众人,这后宫多少年没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