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序说出那个名字,烛隐阁主那双锐利的凤眼,眼角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她敲击着杯壁的食指停了下来。
整个静室,陷入了一种令人心头发毛的安静。
“赛……因……斯?”
她朱唇轻启,将这三个字,一个一个地,慢慢地咀嚼出来。
她的发音有些生硬,显然从未听过这种古怪的组合。
“对对对,就是这个。”洛序连忙点头,像是怕她不信,“那老头自称赛因斯,我听着别扭,就一直叫他赛先生。”
“我的妈呀,这名字可千万别露馅啊。科学……科学……老祖宗保佑,希望这个世界没出过叫这名儿的通缉犯。”
“赛先生。”烛隐阁主重复了一遍,目光幽深,看不出喜怒,“是哪三个字?”
“哪个赛?哪个因?哪个斯?”
“啊?”洛序又是一愣,冷汗差点就下来了。
他哪知道是哪三个字,就是顺口胡诌的。
“这个……我想想啊。”他抓了抓后脑勺,装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
“老头儿不识字,我也没问过,听着音儿,大概……大概是比赛的赛,原因的因,其斤斯?”
他小心翼翼地报出三个最简单,也最不可能出错的字。
烛隐阁主听完,没再追问,只是那双墨色的眸子,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在用目光,把他从里到外都刮一遍。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不通修为、隐居在山谷里的怪老头。”
她站了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那身紧致的黑衣,在室内昏黄的烛光下,勾勒出一段惊心动魄的腰臀曲线。
“他耗费心血,做出来的东西,不为名,不为利,就这么随手送给了一个萍水相逢的毛头小子当玩具?”
她绕过书案,一步一步,缓缓地朝洛序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洛序的心跳上。
那股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也随着她的靠近,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有侵略性。
“洛公子。”她走到洛序面前,停下脚步。
两人离得极近,洛序甚至能看清她长长的睫毛,和那雪白肌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你这个故事,漏洞太多了。”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洛序梗着脖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
“是吗?”
烛隐阁主伸出手。
那是一只冰冷、纤细,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
她的指尖,轻轻地,划过洛序的喉结。
冰凉的触感,让洛序全身的汗毛,瞬间都竖了起来。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沙哑的磁性,钻进洛序的耳朵里,“‘千里镜’和‘传音匣’,现在在哪儿?”
洛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能感觉到,只要自己说错一个字,那只手,随时都能毫不费力地捏碎自己的喉咙。
“我……我没带在身上。”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东西太宝贝了,我……我把它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了!”
“哦?安全的地方?”烛隐阁主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有多安全?”
“非常安全!只有我知道!”
“洛公子,你似乎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她收回了手,转而轻轻拍了拍洛序的脸颊,动作暧昧,眼神却比刀子还冷。
“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
“我想知道什么,你最好就告诉我什么。”
“不然……”她凑到洛序耳边,吐气如兰,“我有很多种办法,能让你开口。”
“有些办法,过程可不太好看。”
“你还这么年轻,长得也不错,要是弄坏了,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