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敢。”洛序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因为裴文正查到的,不是他贪了几亩地,收了几箱金子这种小事。”
他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裴文正查到,周显在克扣、贪墨……北境边军的军饷!”
“他还拿着这笔钱,跟北边的铁羽部族,做生意!”
“你说什么?!”
“哐啷!”
一声巨响!
秦晚烟手边的茶杯,竟被她生生捏得粉碎!
滚烫的茶水混着碎裂的瓷片,溅了她一手,她却像是毫无知觉。
那张绝美的脸上,此刻再无半点平静,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冰冷的怒火!
一股恐怖的煞气从她身上爆发出来,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他动了军饷?!”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杀意。
“他拿我大虞将士的卖命钱,去跟那些蛮子做交易?!”
洛序被她身上那股骇人的气势惊得心头一跳,但看到她这副反应,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千真万确。”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已经被汗水浸得有些湿了的信纸,递了过去。
“这是我爹的回信,他让我来找你。”
他又补充道:“裴文正的亲笔信,我也用秘法拓印了下来,证据确凿。”
秦晚烟一把抓过那张信纸,飞快地扫了一眼,脸上的怒意更盛。
她将信纸狠狠地拍在桌上,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步,身上的银甲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一阵阵“喀嚓”的摩擦声。
“好……好一个周显!”
“好大的胆子!”
她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那双燃烧着怒火的凤目死死地盯着洛序。
“现在我明白了。”
“周显这是要杀人灭口!他知道你看了卷宗,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你死在来我这里的路上!”
“洛叔叔的信送得及时,我来得也还算快。不然……”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后果,不言而喻。
“这事儿,我管了!”
秦晚烟一拳砸在桌上,那张厚实的黑漆木案,竟被她砸出了一片细密的裂纹。
“洛叔叔在北境为国征战,他的儿子,绝不能在长安城里,被这帮蛀虫给害了!”
她走到洛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
“从现在起,到这件事了结之前,你就待在我这里,哪儿也不许去!”
“你的那几个护卫,伤好之前,也一并留在金吾卫大营。”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至于那个周显……”
“他既然敢把手伸到军饷上,那他就该有准备,这只手,会被人连根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