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宸带着一身压抑的怒火与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烦躁,踏入了漪兰殿。
预想中宫女惊慌失措、主子战战兢兢迎驾的场面并未出现。庭院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新垦菜畦的细微声响。
一个洒扫的小宫女见到他,吓得手里的扫帚都掉了,慌忙跪地,却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发声。
他径直走向内殿。
珠帘轻响,暖阁内的景象映入眼帘。苏清婉并未戏玩闹,而是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寝衣,外罩一件水色轻纱长袍,青丝如瀑,未施粉黛,正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小憩。
一本翻开的、显然是新送来的民间话本子滑落手边,阳光透过明瓦,柔和地洒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腰肢与起伏有致的侧影,竟有种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她似乎被脚步声惊扰,长睫微颤,缓缓睁开眼。
看到是他,他怎么又来了,眸中瞬间掠过一丝极快被掩去的讶异,随即化为恰到好处的惊慌与柔弱。
她慌忙起身,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微微瑟缩了一下,便要行礼。
“臣妾不知陛下驾到,未能远迎,请陛下恕罪。”声音轻柔婉转,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苏清婉心想 这好日子这么快到 头了, 他今天过来想干什么
萧夜宸满腔的兴师问罪之言头骤然堵在了喉间。
他预想了各种画面,唯独没想过是这般……静谧、柔弱、甚至带着几分慵懒闲适,却又丝毫不显“快活”,
反而有种被惊扰了的、易碎的美感。那点因为他突然出现而显出的惊慌,极大地取悦了他心中那点阴暗的掌控欲。
“起来吧。”他的声音不自觉放缓了些,但目光依旧锐利地审视着她,“看来,朕的李妃,近日过得甚是惬意?”
苏清婉垂着眼睫,微微侧身,避开他过于直接的视线,露出一段白皙修长的脖颈,声音更低柔了几分,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陛下说笑了……臣妾日日在此思过,不敢有片刻懈怠。只是春日困乏,方才不小心睡着了……求陛下莫要怪罪。”
她嘴上说着思过,姿态却柔弱无骨,那微微侧身的角度,恰好让轻纱寝衣贴服地勾勒出胸前饱满的弧度和不盈一握的腰肢,阳光在她细腻的肌肤上镀上一层暖光,竟让萧夜宸觉得有些晃眼。
他原本是想来撕破她的“快活”假面,此刻却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承认“思过”,姿态卑微,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她的“悔意”,反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